她搖搖頭,歎了口氣,然後把那張20萬的支票從臥室門縫裏推了進去。她知道,她不可能生他的氣。因為她愛他,她要忍受他。那天晚上,她在臥室門前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她希望他能夠在半夜出來看看她。可是他沒有。她失望了。
翌日,他醒來,正在埋怨她怎麼沒有給他做早飯。他突然發現不見了她的身影。隻有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和一張被眼淚浸泡過的字條。她對他說,抱歉,我已經盡力而為,但實在無法成為你需要的角色,我隻能選擇離開。我不會去奢望你再為我做什麼,隻希望你好好活著。那二十萬留給你,就把它當成我最後的心意。他卻隻是把這張字條當作了一個玩笑,揉了揉,扔進了垃圾桶。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而來的還有人們的驚呼聲。他跑過去看,隻看到她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不知道,其實,那是心碎的聲音。
她的葬禮顯得很落寞。她是個孤兒,從小就沒人疼,也沒什麼朋友。人們把她葬在了公墓。有人說她是個傻丫頭。她依舊不會反駁,隻有那張黑白照片上的笑容告訴大家,她對她做的一切都不後悔。她的確是個傻丫頭。
恩很感人,不過那女孩子愛的很執著。那我也講個你聽聽:當這棟五層的樓房倒塌時,霜正在一樓的辦公室裏加班,吃著石給她送來的夜宵。
他倆是一對新婚數月的小夫妻,恩愛非常。石比霜大八歲,從三年前認識起便對霜如珠似寶地寵愛著。由於兩人不在一個城市,幾經努力仍無法調動到一個城市。直到半年前,石才辭去了工作,隻身到霜所在的城市。
霜有一份報表必須在明天上交,但因為搞錯了一個數據,使得總數一直對不上。不得不在晚上繼續加班,到了10點半卻還沒找出問題出在哪,於是打了個電話向丈夫訴苦撒嬌。於是石帶了夜宵來陪她的妻子,並和她一起查對著文件中的數據。見丈夫走進辦公室裏,霜滿肚的煩亂立刻煙消雲散。石,一直是她的支柱,在外人看來,她是位很能幹的女孩子,但在石前麵,她永遠是個小女人。看著丈夫的英俊的臉龐,心情就象窗外的星空一般,燦爛無比。石憐愛的摸著她的頭發,命令著說:“乖,去吃東西。我來查。”於是霜乖乖的端著夜宵坐到石的對麵,一邊吃著一邊滿含柔情地盯著他,他的臉,他的一切,是她永遠都看不厭的。她相信,隻要丈夫出馬,這事上便沒什麼辦不到的事。果然,不到一刻鍾,石便找出了那個錯誤,正微笑著想調侃他的妻子幾句。而就在此時,這棟早在一年前便說要拆而勉強使用至今的辦公樓,似乎在此時再也承受不起負荷,竟毫無征兆的轟然一聲倒塌了。幾秒鍾之內,兩人便被埋在了廢墟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當霜從昏迷中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身上壓著一條空心水泥板,但運氣不錯,這條水泥板的另一端卻被另一條水泥板支撐著,隻是壓在她的身上令她無法動彈,卻不會令她受傷。剛才的昏迷是因為有東西砸在了她的頭上,另外腿部不知道是被什麼砸到,骨頭似乎斷了,並好象在流血,但因為板壓著,她摸不到自己的小腿。肩背處也有痛感,一摸也在流血。
“石!石!你在哪?”霜猛然想起了她的丈夫,叫著。沒有反應,她怕極了,嚶嚶哭泣起來。
“霜,我在這。你怎…怎麼樣?有…有沒有…受傷?”石微弱的聲音從她邊上傳了過來。她記起來了,在倒塌的一瞬間,石是撲過來一下壓在她的身上的,但現在怎麼會分開,她已經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