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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玩了一整天,才回到程家的宅子裏。

沒想到,一個意外之中的人出現在了程家。

程管家明明前段時間還在躲開了陸衍,現在卻笑著抱著小星星玩鬧,小星星笑得眼睛都彎成了小月牙,開心地要去抓程管家的胡子:“程爺爺,你的胡子比我爸爸長,爸爸都沒有胡子。”

程管家微微彎著眼,他看似慈祥,但細細一看,眼睛裏又似乎沒有多少笑意,他聽到了言喻和陸衍回來的聲音,仍舊抱著小星星,但抬起了眼眸,嗓音是恭敬的:“家主,你回來了。”

但他卻沒有站起來,眼眸裏含著笑意。

陸衍麵無表情,微不可見地擰了下眉:“程管家,你旅遊回來了。”這句話是陳述句,程管家笑了笑:“是啊,也該回來了,養老的生活挺悠閑的,您最近過得好嗎?”後麵一句話,他問的是言喻。

言喻抿著唇:“挺好的。”語氣裏聽不出什麼。

程管家說:“言小姐,恭喜您了,成為了許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一下就高了起來,隻可惜您過往的孤兒生活了,不過,您也該感謝您的孤兒身份,不是麼?不然您怎麼有機會遇到辭少爺,和辭少爺戀愛呢。”

他說話的語氣很淡,但任誰都能聽出諷刺,更何況,他毫不避諱地在陸衍的麵前,提到了程辭。

陸衍雖然介意程辭,但也不會傻到在程管家的麵前,對言喻冷臉,或者流露出不高興的情緒,他反倒將言喻摟緊,眉目微凝,語氣冰涼:“程管家,似乎並不關您什麼事情吧。”

程管家也不在意,隻是老神在在地淺淺啜了口茶:“是麼?”

陸衍嗓音裏含了低沉的氣壓,看似平靜:“程管家,我身上流淌著程家人的血,程家人的手段似乎都挺狠的,有點意思吧。”他說完,就轉移了話,“還有,您幫我想辦法,和時家解除婚約,具體的理由您看著給,這是您最後能幫我做的事情了;我會和言喻結婚,我隻想從您這兒得到祝福,而不想再有任何的阻礙。”

程管家眯了眯眼眸,盯著陸衍,又瞥向了言喻,施壓。

言喻背脊挺直,在他的目光下仍舊是淡定的。

她一瞬間,似乎想到了許多事情,她和陸衍都受過傷害,而那些傷害大部分都來自於這些外人,為了抵製傷害,她自然應該和陸衍站在一起,對抗其他人。

言喻抿直了唇線,沒有回應程管家,隻是下意識地,帶著故意地,親昵地,靠在了陸衍的肩膀上,自然又般配。

*

深夜,陸衍在處理文件,程管家敲了敲陸衍的書房門,聽到了陸衍的回答,他就推開了書房門,然後又輕輕地關上了門。

陸衍戴著金絲框眼鏡,按壓了下鼻梁骨,麵無表情地淡聲問:“程管家,什麼事情?”

程管家說話向來很少直接切入主題,他勾著唇角,笑,似乎帶著懷念:“程家古老,這個宅子也古老,很多代家主都曾經使用過這個書房辦公。”

程管家站在了書架上,他的手上拿著一疊資料,但沒有立馬給陸衍看,而是緩緩地繼續開口:“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在這間書房裏,最早是您的爺爺,我跟在他後麵,和您的父親一同向他學習管理,再後來,我又在這個書房裏,和您的父親並肩作戰,一同管著程家;您父親重病後,就換成了辭少爺。”

他說到“辭少爺”三個字的時候,情緒幽長了很多,充斥著許多無法言說的懷念感:“辭少爺是我這一生,最優秀的作品。雖然這樣說,仿佛有些無情,可是,他是我付出了最多精力的人,他還是小不點,我就帶著他了,看著他一點點地學會成長,逐漸能夠撐起一個程家,有魄力有膽量,有慈悲也有無情,他是上帝和我一同締造的人。”

程管家轉身,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陸衍的眼睛:“他一生中,唯一的敗筆就是言喻,他是個優秀的人,他需要和他相當的人,而不是一個需要依附著他成長的人,他不需要軟肋!”他的尾音有些冷重,“所以,我很不喜歡言小姐,以前她和辭少爺在一起的時候,就沒少被我訓話,當然,我也知道辭少爺有多愛她。後來辭少爺去世了之後,我原本是想過,讓言喻去給辭少爺陪葬的,因為她是辭少爺最愛的人,我不能讓辭少爺一人在地下孤單,但我又想懲罰言喻,讓言喻一輩子痛苦,走不出陰影,所以不讓她見辭少爺的最後一麵,又不停地給她施加愧疚的壓力,我想要她一輩子孤獨,一輩子痛苦,一輩子都念著、隻愛著辭少爺,她就該拿一輩子的忠貞來回饋辭少爺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