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明來縣城送糧食，來到一直收他家糧食的客棧，看見許多人圍在一起哄笑。
他從人群外圍擠進去。看見是謝榆琛之後十分嫌惡：“你在這兒杵著幹什麼？你自己來的嗎？”
謝榆琛搖搖頭道：“不是，我和媳婦一起來的。”
提起林妙芸張常明心裏就有氣。林妙芸本來是他的相好，現在卻白白便宜了這二傻子。
張常明斜眼看著謝榆琛。加重語氣道：“你現在這是幹什麼？惹得大家圍著你哄笑，連帶著妙芸也丟人，你說你這麼沒用。為什麼要占著那麼好一個媳婦？”
謝榆琛不知所措，心虛又茫然地看著張常明。
他……給媳婦丟臉了嗎……太沒用了嗎……
可是……他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啊……媳婦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很聽媳婦的話，為什麼現在還是闖了禍……
謝榆琛越想越不安。頭越垂越低。
林妙芸站在人群的外圍，隻能看見他們兩個在裏麵交談，卻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是什麼。她真想嗬斥周圍的人閉嘴，別吵嚷了。
謝榆琛不知所措。他太害怕了，不想再麵對這些嘲笑的厭惡的目光。
“我丟臉了……我給媳婦丟臉了……”謝榆琛惶然地反複念，越念越心慌，開始顫抖。他蹲下去。抱著頭，把臉*胳膊裏。好像這樣就能從大家的目光中消失。
林妙芸看不見謝榆琛的身影，有些慌了。她拚命擠到人群圈子內。蹲到謝榆琛身邊握緊他的手：“你怎麼了，榆琛，是冷嗎？”
謝榆琛不敢抬頭去看林妙芸，身上的顫抖加劇了幾分：“我丟臉……我丟臉……我是傻子……不……我不是傻子……我不要做傻子……我不要做傻子……”
他越說越激動，臉色越來越蒼白。
林妙芸站起來對周圍的人大喝：“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滾開！”
大家看林妙芸這麼潑辣，往後退了幾步，慢慢散了去。
林妙芸左手端起腳桶卡在腰處，右手拉起謝榆琛的手，拉拽著他上樓。
張常明見林妙芸竟像沒看見他似的，連個招呼也不打，心中有些失落和惱火，不過這些都被強烈的期待給壓下去了。
李氏已經去世了，這個傻子又什麼也不懂，現在正是林妙芸改嫁的好時候。
林妙芸能嫁給誰？當然是嫁給自己這個有晴人了。
他尾隨著林妙芸上樓。
林妙芸進入室內，欲關門的時候才看見張常明，她刻意忽略張常明臉上的緊張和期待，麵無表情地道：“有什麼事嗎？”
張常明側身進了房間，隨手將門合上。
林妙芸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有榆琛在，榆琛能打翻七八個人高馬大的山賊，對付一個張常明更是不在話下了。
“有什麼事快些說，”林妙芸催促道，“榆琛狀態不好。”
“妙芸，”張常明誠懇地望著林妙芸，“你真的要守著這麼個傻子過一輩子嗎？”
謝榆琛聽見“傻子”這兩個字，禁不住劇烈地哆嗦了一下，像大冬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