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不記得小時候四嬸兒對她怎麼樣,起碼現在對她特別不好,這麼多年不見了。找上門兒來也不關心林妙芸過得怎麼樣,上來就興師問罪。
“四嬸兒……”林妙芸醞釀出一臉哭相。“你不知道啊……有個供貨商拿了我的錢卻沒給送貨,家裏現在欠了好多債。過些日子還指著變賣這些東西換銀錢度過難關呢,您就把這些東西的錢給了吧……”
呂青把頭別向一邊道:“我也沒錢,在景明縣住了這麼長時間的客棧。身上的銀錢早花沒了。”
林妙芸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道:“那好吧,我隻能寫信給四叔討要了。要是四叔也沒有錢,我就隻能給祖父寫信。”
要是祖父也沒有錢。林妙芸就隻能寫封信燒給曾祖父看了。
對付一般人,林妙芸不會用這種方法,由於現在對手太過極品。林妙芸隻能用極品的辦法對付她。
呂青聽了立刻變了臉色,咬牙切齒地瞪了林妙芸一會兒。極其不情願地從袖子裏拿出三兩銀子,緊緊地攥著舉到林妙芸麵前。
林妙芸笑著伸手去接:“謝謝四嬸兒體諒,妙芸感激不盡。”
呂青雖是把銀子舉出去了,卻肉疼地不肯鬆手。手都攥得發白了。
林妙芸笑著用力地掰著呂青地手指,兩個人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最終呂青還是敵不過林妙芸。手指被掰開,三兩銀子隨之落到林妙芸手裏。
林妙芸撥拉著看了看道:“還有二錢一百四十五文錢沒給。妙芸就不要了,就當送四嬸兒的禮物了。”
呂青險些沒被林妙芸氣破胸膛,轉念想了想道:“妙芸,四嬸兒這麼大老遠到這兒來遊玩,好不容易和你見了一麵,你總該招待四嬸兒一頓飯吧。”
林妙芸笑道:“那是自然。”
一頓飯林妙芸還是管得起的,權當是給四叔麵子了。
林妙芸轉身去交代廚房午飯要準備得豐盛些,留下崔許幼打掃淩亂的屋室。
待林妙芸出去後,呂青肉疼地拍了林妙平和林妙安兩巴掌:“你們兩個作啥死啊?為什麼要弄壞她那些破東西?還你娘我賠了三兩銀子!”
林妙平和林妙安是家中幼子,平時被寵壞了,根本打不得,挨了這兩下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仰起臉張開大嘴嚎啕大哭:“啊--好疼啊--為什麼打我--啊--”
林妙芸在廚房站著都感覺這哭聲紮得耳朵疼,真不知道呂青怎麼教育得這倆兒子,這麼討人嫌。
呂青一看見倆兒子哭就心疼了,忙上去哄,答應了回頭給他倆一人買個新風箏之後,倆人才止住哭聲。
一直在旁邊乖乖巧巧帶待著的林妙月小聲開口道:“娘,我也想要個風箏。”
呂青斜了林妙杏一眼道:“要什麼風箏?活兒都做不完,還想玩兒什麼風箏都帶你來了景明縣,你還不知足,你妙甜姐求了我那麼長時間我都沒帶她來!”
林妙月訕訕地住了嘴,可心裏還是很想要個風箏,每次看弟弟們玩兒,她都特別羨慕,有時候會想,如果她是個男孩子就好了,是男孩子就能吃好吃的,玩兒好玩兒的,還能用哭來要東西,她哭的時候隻能找來更狠一頓揍……
中午,牛小妞回到家,看見家裏多了好些人,又看見牆麵上被畫得亂七八糟,不由得對這些人有些厭煩。
林妙芸向呂青介紹道:“四嬸兒,這是我幹外甥女,”又對牛小妞介紹道,“這是你四叔姥姥。這是你妙月小姨,這是你妙平小舅,這時你妙安小舅。”
牛小妞隨著林妙芸的介紹挨個叫了一遍人。
其他人根本就不拿正眼看牛小妞,在呂青眼裏,牛小妞隻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倒是被養得挺精貴。
林妙月則是十分羨慕牛小妞,她身上的鵝黃色小夾棉羅衫,還有頭上的蝴蝶梳篦,都那麼好看,這些東西她娘從來舍不得給她買,她娘隻給哥哥弟弟買東西。用她娘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長大就是賠錢貨,給吃給喝就不錯了,還買什麼買。
廚房的事都分配好了,林妙芸就留在正堂正房陪呂青坐著。
呂青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炫耀她的幾個大兒子多出息。
林妙芸也不拆呂青的台,附和著誇獎她堂哥,把呂青哄得高興了些,呂青嘴上誇著自己兒子,心裏則在貶見著林妙芸家裏的人--都是些泥腿子窮鬼。
林妙月趁大人們不注意,湊到牛小妞跟前,小聲道:“你的梳篦真好看。”
牛小妞摸了摸頭上的梳篦,笑著道:“芸姨給我買的,我是第一次戴梳篦,掉了都不知道怎麼帶回去,還是許幼哥哥幫我固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