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正看著,一個年輕男子迎了上來:“夫人想買什麼價位的,我可以給夫人推薦推薦。”
這年輕男子和畫廊裏好些人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樣。應該是負責招待客人的工作人員。
林妙芸道:“我先看看,有相中的再談價錢。”
他道:“好嘞~”
林妙芸已經說了先看看。小廝仍熱情不減地在林妙芸身邊跟著。
見他態度尚好,林妙芸問道:“小哥兒。你在這兒賣畫兒賣了多長時間了?”
他道:“兩三年了吧,對畫的事還算熟悉,夫人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
林妙芸便道:“你覺得翻修樂坊的設計圖。金畫師,鄒畫師。還有楊畫師,哪個更適合?大體設計方案已經有了。隻剩下落實細節。”
小哥兒想了想道:“樂坊的話,我覺得應該找金畫師,金畫師是從南陽省回來的。南陽省比咱們這兒的樂坊多多了。玩兒得也更新穎更潮流,找他的話。應該能做得新穎又有趣。鄒畫師雖然熟悉本地可他做的建築雜,咱們這兒的樂坊又不多,他可能把握不好樂坊的設計。至於楊畫師,如果不是太急就不要找他了……”
小哥兒說的和雷掌櫃說的大致相似。林妙芸思考了一下決定用金畫師。
她又問道:“那你可知道金畫師家在何處?”
小哥兒去櫃台後麵拿出一張紙條給林妙芸:“這是金畫師家的地址。”
林妙芸接過紙條道了聲謝。
小哥兒笑著道:“夫人長得這麼美。以後想給自己畫張像什麼的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想到我們如生畫館哪--”
一些畫師和如生畫館簽了約,如生畫館幫他們招攬生意。然後從中收取一些手續費。而金畫師那種出名當然畫師則是把畫放在畫廊展覽,一個月交一次租金即可。
林妙芸笑道:“好的。小哥兒,就衝你這麼熱心,我要是畫畫像一定來你們這兒。”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林妙芸打算和呂巧巧逛一會兒街就回家,明天再去找金畫師商量朱袖錦堂設計圖的事兒。
她去了一趟求學書鋪,給牛小妞買了些課外讀物和一套文房四寶,上次買的書和毛筆讓林妙平和林妙安那倆熊孩子給弄壞了。
一路上,看過無數花花綠綠地商品,呂巧巧卻是一件也不買,有時候看得喜歡了,也隻是拿起來又放下。
林妙芸平時給呂巧巧的工資也不低,她怎麼過得這麼節省?應該是家裏負擔重吧。
到一個首飾攤前,呂巧巧盯著攤上的一枝珠花好一會兒,手攥起又鬆開,最終也沒有掏錢出來買。
林妙芸問老板娘道:“這枝珠花多少錢?”
老板娘道:“哎呀,夫人好眼光啊,這個最後一枝了,便宜賣啊,原來賣一百二十文的,現在隻要五十九文。”
林妙芸又看了看旁邊的紅頭繩道:“這紅頭繩怎麼賣?”
“這個啊,”老板娘道,“這個也不多了,一條就賣兩文錢,一束四十根,六十文,買一束起碼能用兩年呢,多實惠,夫人買一束吧。”
林妙芸把紅頭繩和珠花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從上麵挑了一些小毛病,最後道:“一枝珠花,一束紅頭繩,一百文我就要了。”
“哎呦--夫人哪,我們這小商小販的做點兒小本生意掙得真不多,跟您說的價也都是最便宜的,您可不能講價講這麼狠哪。”老板娘一副肉疼的樣子。
林妙芸笑道:“我也是從小商小販幹出來的,能不能賣這個價心裏有譜,老板娘不吃虧。”
老板娘訕訕地笑道:“那行吧,遇見行家了,拿吧拿吧。”
林妙芸拿了珠花和紅頭繩,又給老板娘要了塊手帕把它們包起來遞給呂巧巧:“給,拿著吧,巧巧長得俊俏,戴上肯定好看。”
呂巧巧連忙擺手:“不了……夫人……我還有簪子……”
林妙芸拿過呂巧巧的手,把手帕放進去:“這個更適合你,你要是不要,就是在懷疑我的眼光。”
呂巧巧隻好收下了,心下有些觸動。她夫人就是這樣,總能在顧全大事的時候還能把方方麵麵的細節照顧到,連她這樣的小人物都能時時得到夫人的照佛,以後她一定要更盡心盡力地為夫人辦事……
逛完街,她們乘著馬車往回走,因為路過牛小妞的學堂,就想順便進去看看。
她走到丁班門口,看見牛小妞的位置上沒有人,大約是茅房了吧。
這時,邢餘惠拿著一袋土來到牛小妞的位置上,一股腦兒傾倒了上去。
林妙芸看見那一幕,隻覺得腦子嗡的響了一聲。
自己小時候被欺侮就算了,小妞現在也要被欺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