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英心疼地把林妙盈抱在懷裏,拿著擦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額頭和臉頰上的汙物。
林妙芸站在一邊看著,一些被遺忘的痛苦又湧上心頭。
葛秀英是林妙盈的母親。是林妙宇的母親,她所有的溫柔和慈愛都給了他們兩個。而林妙芸,隻是她給自己孩子鋪路時用到的工具。
哪怕隻是不關愛也好。卻還要利用,還要傷害。
林妙芸收起惱怒的臉,換上了溫和的笑容。蹲到林妙盈身邊,幫葛秀英一起扶著林妙盈:“是我對家裏的幫襯太少了。我以後會注意些。至於妙盈嫁人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我給她找個婆家。”
葛秀英喜出望外,緊緊地握住林妙芸的手:“那就有勞妙芸你了,快給妙盈找個婆家吧。她現在已經是老姑娘了,現在嫁不出去。以後也夠嗆,到時候和你弟說媳婦,人家聽說家裏有個老大不小的小姑子,也嫌棄啊。”
林妙芸拍了拍葛秀英的手道:“好。你放心,我來想辦法。”
第二天。林妙芸拖媒人給林妙芸說婆家,並且交代她說不用說多好的婆家。男方愛喝酒愛大老婆都沒事。
今天大家休息夠了,可以開始正式進行采摘。林妙芸一家三口跟著隊伍一起到了村裏新建的果園裏。
這裏有秋桃,柿子,大棗,山楂和梨。樹上的葉子都黃了,放眼望去金燦燦的一片十分好看。
謝榆琛把牛小妞舉起來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好讓她能夠到高些地方的果子。
牛小妞在學堂待久了,偶爾來果園幹一次活,感覺很好玩很新鮮,采摘時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停下過。
邢餘惠一家也來了。邢餘惠還記得牛小妞害她被打板子的仇恨,便拉她爹的衣角道:“爹,我想坐到你脖子上摘果子。”
她不能讓牛小妞一個人出風頭,甚至,自己的風頭鼻息蓋過她。
邢屈楊卻不配合,他來這裏就是想應付差事,朝廷的人不好不參加朝廷規定的活動,但卻沒一點兒真心實意為這裏的農民做點兒什麼的意思。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一邊兒玩兒去吧,坐什麼脖子,你爹我天天累得夠嗆,脖子還疼著嘞。”
邢餘惠不滿地指著牛小妞道:“你看人家就能坐在大人脖子上,為什麼我不能?爹,你想讓人家覺得你的體力不如人家嗎?”
邢屈楊推了邢餘惠的腦袋一把道:“你少在這兒人小鬼大了,你以為你爹我看不出來你這睡覺哦激將法嗎?”
邢餘惠摸著自己的腦袋,鬱悶又怨恨地瞪著牛小妞。
牛小妞趁邢屈楊和黃月盼不注意的時候衝邢餘惠做了個鬼臉。
邢餘惠更生氣了,她拽著邢屈楊的衣擺繼續哀求:“爹,你就讓我坐在你的脖子上吧,人家都能在高處采摘,隻有我在下麵,就隻能看見大人的腿,多可憐,爹你就讓我坐在你的脖子上吧……”
黃月盼聽著有些不忍心,搡了搡邢屈楊道:“你就答應孩子吧,就這一天而已,累不著的。”
邢屈楊在兩個人的懇求催促下,無奈地舉起了邢餘惠。
這一舉才知道,邢餘惠不輕。也是因為邢屈楊的體力本就不行,他幹瘦巴巴,兩隻豆芽菜一樣細瘦伶仃的胳膊上根本就沒什麼勁兒。
邢屈楊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邢餘惠放到脖子上,那時就開始大喘氣了。
黃月盼看邢屈楊,剛舉起來就氣喘籲籲,走起來顫顫悠悠,一副*重負的樣子,再看謝榆琛,這麼長時間了也還走得穩穩當當。
再看相貌,瘦小猥鎖的邢屈楊更是和高大頎長的謝榆琛沒得比。
都是女人,為什麼自己就隻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而林妙芸卻嫁得那麼好……這命真是……
黃月盼想著,禁不住哀怨地歎了口氣。
那邊的邢餘惠的好勝心很強,她不顧自家爹的實力,硬催逼著他道:“往牛小妞那兒走,往她那兒走,我要搶她的果子。”
邢屈楊氣喘籲籲地道:“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兒摘點兒然後快點兒下來,你以為你很瘦嗎?”
邢餘惠不滿地道:“我就是瘦啊,比牛小妞還瘦呢。”
“別廢話,”邢屈楊不滿地打斷邢餘惠的話,“快點兒摘。”
那邊的林妙芸聽見了邢餘惠的話,因為不想惹事,就對謝榆琛道:“榆琛咱們往前去吧,前麵還有好多果子。”
這樣離得遠些,不聚在一起就不會鬧起來。
後麵的邢餘惠看牛小妞走遠了,焦急地晃著身體:“爹,你快追啊……你看他們都走了……快點兒啊……”
本來邢屈楊就累得站不穩,邢餘惠這麼一晃,他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連帶著邢餘惠一起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