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成親的那段時間,收到了林妙芸的信,就是說他們一家要遷往衍國。問自己願不願意跟著去。
黎寶英才不想跟著去,自己現在有人家了。女兒又不能跟著自己一輩子,她還是牢牢抓住高得成的好。那個窩囊廢雖然不怎麼樣,可是好歹有個小破院子,她老了的時候能住在那裏。所以她果斷地舍棄了林妙芸。
至於回信?懶得回,反正那麼多信都沒回過。也不差這一封了,至於林妙芸在衍國過得好不好就不關她的事了。她也是沒辦法,在這兒每天給人捏腳捏到累死,哪還有空管林妙芸咋樣了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個做娘的就是糙碎了心也不管什麼用,回信也就隻是說幾句話而已。頂不了什麼事,所以就不回了。
然後,黎寶英就毫無心理負擔地歡歡喜喜成親去了。
林妙芸不知道該怎麼想怎麼說,隻能說。自己也許隻有在黎寶英無依無靠沒有男人的時候才值得被看一眼,否則的話。自己就沒什麼用處了,黎寶英有男人有棲息地。這個女兒實在是沒有什麼用了。
那麼就,相忘於江湖吧,林妙芸實在不想再和黎寶英有什麼瓜葛了,那些寄出去沒有回應的信在她心中化成了飛灰,心中隱隱的期待著的母親的關愛隻是夢中的泡影。
林妙芸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雨絲交織落下,衝刷著她的頭發和臉龐,她好無所覺。
街上有個婦人,身上打著補丁,舉著一把破破爛爛的傘遮在身前小男娃的身上,她把沒有爛掉的那一半遮在小男娃上空,把爛掉的那一半轉到自己這邊,然後從懷裏拿出板=半塊饅頭:“臭蛋,餓了吧,吃吧。“
臭蛋接過饅頭咬了一口,仰頭看著那夫人笑。
林妙芸停下腳步癡癡地看著那兩個人。
那半塊饅頭一定很好吃吧,她從來都沒有吃過呢,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林妙芸的眼前變得模糊,不知道是因為雨打*眼眶還是她又流淚了,她看著因為雨水肆虐而暗著的天際,心裏的*無助在一瞬間達到了極致。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很燙,又好像很冷,心好像很燙,又好像很冷……她已經辨別不清了。
遠遠的,一個高大的人影越來越近。
街上的人都跑走去避雨了,就連剛才那對母子也不見了,前麵那個人為什麼還在街上?他為什麼不找個地方躲雨?他也不開心嗎?他也要用這種方式來麻痹自己嗎?
他過來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林妙芸眼前一花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他的體溫比自己高,身上帶著一點溫和地香氣,在這溫暖的,帶著淡香的懷抱裏,林妙芸感覺周身的寒冷都退卻了一些。
“你怎麼了?傻了嗎?為什麼不躲雨?“
“我不知道……“林妙芸低低地抽泣起來,“我不知道能躲到哪裏,我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哪裏都是冷的。“
“你失憶了嗎?這已經不是十年前了。“謝榆琛將懷中瑟瑟發抖的柔軟身軀箍得更緊了些,“你現在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