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那樣呢?驅趕地分別。
微風細雨,憂傷的季節,隻是這樣的天氣已經寒冷。
印霽雨走在雨裏,沒有打傘,左手輕撫小腹,雨絲落在身上卻感覺不到寒冷。
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做好離開的準備,讓自已走得悄然,讓自已坦然地離開。然而宮琛浩推翻了她一夜的準備。明知道無法得到他的愛,卻又暗暗期待他的挽留,然而現實的機票告訴她他有多希望她離開,有多討厭自已妨礙他的生活。
最後一次走在這條無法熟悉的街道,曾經有一晚她在這裏走了一夜尋找回家的路。
第一次來到台北,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他,那個在她夢裏追尋了三年多的人。想到在飛機上的場景,印霽雨不由笑了,有些害羞,有些尷尬。
隨著回憶蜂擁而至:第一次他給她打電話,因為淩靈要求換角,第一次他帶她參加聚會,因為淩靈回來,第一次郊遊,第一次……好像所有關於兩個人的回憶都和淩靈有關,她隻是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帶上的大瓦燈泡而已。印霽雨黯然地歎了口氣,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不會再有外人打攪他們。
“琛浩,琛浩……”印霽雨撫著平坦的小腹,輕喚著他的名字,神情溫柔。
不需要他為她做任何事,隻要“宮琛浩”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她感到幸福、溫暖。
“上車!”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甩進了不知何時停靠的車內。那一刻,她的幸福凍結。
熟悉的法拉利標誌,沒等她綁上安全帶,沒等她反應過來,車已經遠離她剛才所在的街道。
“琛浩?”印霽雨訝異地轉過頭,看見主架上臉色陰沉的宮琛浩。那一刻她百感交集,他來找她嗎?看到她昨晚寫下的信箋得知她要不辭而別生氣?是在挽留嗎?印霽雨呆呆的望著他,一股暖意在心底湧動,忘記前一秒的機票事件。哪怕是因為兩人的“友誼”而挽留她也心甘情願的離開,也足以讓她用一輩子的時間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這就當做是他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吧。印霽雨偷偷的想,偷偷的為宮琛浩的突然出現定義。
“琛浩,對不起……”這個時候她應該為自已準備不辭而別道歉吧。然而宮琛浩沒有多看她一眼,即使是餘光也沒有。神情冰冷,原本側臉柔和的線條此時已變得僵硬,嘴唇緊抿,臉色鐵青。
他……好像不隻生氣那樣簡單,印霽雨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她感覺到他似乎有殺人的衝動。
黑色的法拉利不自覺的加速,印霽雨覺得自已隨時有飛出車外的可能,隻好緊緊地抓住車門,護住小腹,然而突然的刹車讓她狼狽的前傾,差點跌落出去。
“下車。”這是宮琛浩對她說的第二句話。沒等她看清周圍的環境,沒等她將淩亂的頭發整理好,就拽住她的手腕,像拖著一件沒有生命的東西飛快走著,她隻能強忍著手腕傳來灼熱的疼痛感,在他的身後拚命跟上他的速度。
“琛浩,這是哪裏?”缺乏運動的她氣喘籲籲地跟著他跑,穿過一個諾大的花園,穿過一條帶小亭的長廊。這一次宮琛浩仍然沒有理會她,隻是拖著她大步往前走,渾身散發著撒旦的氣息。
“啪、啪……”
在一扇朱紅木門前,宮琛浩將印霽雨的手重重一摔,她的身體失控的趔趄著向前摔去。她狼狽的撐著自已的身體站好,努力平息紊亂的呼吸,努力讓自已鎮定。
宮琛浩痛惜的推開那扇朱紅色的大門,眼底是無盡的痛苦與擔憂。門緩緩的打開,輕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張與宮琛浩家中一模一樣的大床赫然入目,然而床上躺著的竟是——淩靈。印霽雨驚訝望著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淩靈,與之前那個在咖啡廳中見到的判若兩人。床邊是小心守候的助手小晴。
“她……她怎麼了?”
宮琛浩冷哼一聲,輕輕關讓門,卻以無限地粗暴拖沒有反應過來的印霽雨離開那個房間,來到長廊盡頭的小亭,重重地將她甩到一邊,發紅的雙眼帶著重重的殺氣。
印霽雨暗暗調整呼吸,輕咬著嘴唇忍住手腕傳來的刺痛,左手輕輕握住剛剛被宮琛浩抓住的右手腕,五道紅色的紅印如同紅色烙印深深的刻進皮膚。
“為什麼要見淩靈?”宮琛浩發紅了雙眼抓著她單薄的雙肩拚命的搖晃,“你不是要走了嗎?不是同意離婚了嗎?不是說你會向爺爺解釋嗎?為什麼要見淩靈?為什麼要害她失去小孩?為什麼,印霽雨……”
宮琛浩扶著她的肩膀,眼淚如河水傾瀉而出。
“失去小孩?”印霽雨震驚望著一臉悲痛的宮琛浩,深深的心痛。又是自已做錯了嗎?如果那個失去小孩的人是她,琛浩,應該不會這麼難過吧,可是那樣以後的她要怎麼樣活下來。
“你都跟她說了什麼?”宮琛浩抓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淩靈雖然外表堅強,內心卻很脆弱,不輕易談戀愛卻把心交給了我,那樣在乎事業卻懷了我的小孩。為什麼要跟她說那些?我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為什麼還要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