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淩靈有些吃驚,很快壓抑住。
“畢竟她曾經為你輸過血,而且在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照顧你,她做的,比我還多。”宮琛浩幽幽地解釋。
“是吧?!那是我應該去……道謝才對。”淩靈眼裏一暗,牙齒輕咬嘴唇,壓製著心裏湧上來的不願。七年前的事,也許她還沒有釋懷。
“如果你不願意見她,我代你去向她道謝。”宮琛浩不禁心軟。讓如此驕傲的人低頭也許太殘忍了吧。
“不,我跟你一起去。”淩靈突然抬起頭,望著宮琛浩,“七年前的那件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向她道歉。你也希望我向她道歉吧?”
“七年前……”宮琛浩的目光悠悠地望著前方,嘴裏喃喃重複著,眼裏是一片茫然。
“就是機票那件事啊,七年來,我一直不安。”宮琛浩的茫然讓淩靈以為他忘卻了那件過往,心底一鬆,也不由提醒,大大的眼裏盡是悔過的真誠。
這樣的真誠讓宮琛浩心痛。當淩靈提起七年前的事的時候,他多希望她可說出那個大秘密,多希望她可以坦白,可是她沒有,隱忍著強烈的失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
晚風帶著一日暴曬的熱度如一麵無形的牆讓人窒息。
“如果,那件事沒有被我發現,你還會不安嗎?”他突然有些厭煩起來,語氣不自覺地變得尖銳。此時的他真想讓那些被隱瞞的一切全部暴露。
“你想說什麼?”淩靈也敏感起來。他,發現了什麼嗎?她目光緊緊盯著他,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算了,沒什麼。我們先去找她吧。”宮琛浩歎了口氣,他還不忍。雖然不知道是不忍結束這十年的感情還是不忍揭穿她努力隱藏的一切。
這是一家三口最溫馨甜蜜的場景,高大溫文的父親,纖瘦嬌美的母親,活潑可愛的兒子。
夏日日長,縱然已近夏末臨近七點天仍若白晝,夜燈未上,中是在那一片消散的落霞之中,有一輪似月無光似日無色的光暈,淺淺地掛在天際。
華辰彥站在印霽雨身側微笑著看著不遠處騎著兒童自行車緩緩前進的小琛。他慢慢將目光收回落到自已身側的印霽雨身上,此時的她的眼裏隻有前方那個小小的身影,嘴角帶著滿足的微笑。
八年了,他用了同樣的方式站在她的身邊——身側,永遠保護的姿勢,不曾變過,不曾靠近,也不曾抽離。
不遠處那一群黑衣人侍車而立,公寓小區的行車道安靜的沒有任何車靠近,有的隻是偶爾路過的行人,看見他們都自覺繞行,遠遠的望著這對在最後一絲落霞下的碧影,或讚歎或羨慕。
“霽雨,還是不願意搬到莊園嗎?”華辰彥似乎醞釀了很久。這個馳騁商場不敗的年輕才俊隻有在她麵前才會那樣有所顧慮。
“嗯。”印霽雨點點頭,目光終於從前方挪到他的身上,仍然是那樣的微笑,隻是望著他的時候,她的眼裏會有輕微的疼痛。
“為什麼?”華辰彥追問。
“因為還沒有到時間。”印霽雨停下腳步,認真地望著他,“辰彥,請給我時間,隻要再有一點點的時間,我就可以。”
“我不介意你是否忘記他,我隻想你在我身邊。”華辰彥望著她,第一次他的眼裏充滿了火般熾熱,似燃燒到盡頭的光芒做最後努力。
“我介意,辰彥。我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也因此……”印霽雨學深地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像是做著某種宣誓,“辰彥,現在,我能給你的,隻有我的心,如果我的心都不幹淨了,我怎能安心麵對你?”他予她的心是單純、幹淨不摻任何雜質的,麵她的心中,愛情是幹淨的,唯有心中隻有對方才是純淨的愛情。
“好。”華辰彥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他扶住她單薄的肩眼裏燃燒著無盡的希望,“隻是,我有一個小小要求。”
“什麼?”
“請你為我設定一個時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都無所謂,隻要給我一個時間,讓我有一個等待的希望。”
“辰彥?”印霽雨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男子,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他的絕望。心裏一顫,僅這一句話,瞬間擊潰了她所有曾經的心牆,過往的一切都曆曆在目,他為自已所做的一切,他曾經乞求的目光,那些自已為某個人過做的過往似洶湧的波濤層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