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這條道兒是什麼時候,白易之已經忘記了,也記不清自己在這條道上走了多遠手上沾了多少血腥,隻知道被那人拽過神來清醒的時候,他一隻腳差點就踏進鬼門關的地獄了。
那也是一個入秋之後的涼爽天氣,他記不清那是第幾回清理手底下犯事兒的人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沾血了,隻知道那天晚上,月亮明晃晃的,照的人心裏直發怵。
路燈昏暗幽黃,那昏黃躁得人心裏直抽抽,就好像漆黑的天空中隨時有個大窟窿掉下來。
他這是第二次那樣殺紅了眼,也是第二那次那樣失控到不可控的地步!
是因為什麼事情來著?
對了…
是因為有幾個走後門進來的混賬玩意兒玩了別人的老婆,還他媽是個大肚子,一屍兩命。
結果為了不擔事兒,一幹二淨,那幾個沒有人性的畜牲還把人一家老小爹媽漢子一道兒給解決了。
那次他是真的殺紅了眼,手上的鮮血因為上下晃動還拋灑著血珠子,底下幾個早已經不動彈的人的大動脈噴灑的鮮血滋在他臉上。
幽暗的巷道口外路過幾個學生,他們都被月光下那個渾身是血卻還在揮舞著砍刀的惡魔嚇壞了。
忘記了尖叫忘記了反應,甚至是忘記了逃跑!
白易之殺紅了眼,真的像個嗜血的惡鬼。
他一直都很警覺,像一隻獸,他能在廝殺的同時警惕著四周潛在的危險。
那幾個學生站那兒傻眼幹看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他隻是停不下那隻揮動的手,邁不開那焊在地上的腳。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踩著沉重的 步伐,嘴角噙著冷酷,步步逼近那幾個仿佛雙腳被鐵水澆焊在道口挪不動腳的學生。
身後的兩個小弟同樣被駭住了,他們見過白爺殺伐決斷,見過白爺殘忍冷酷,可他們沒見過這樣血腥暴力的陣仗啊。
手起刀落,他是那樣的魔怔,帶血的砍刀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停頓,朝著月光下看著比遇見鬼後臉還要慘白的學生砍去。
落刀的那一刹那,一抹身影就這麼晃進了白易之的眼裏,晃進了那雙噙著血的眸子,也晃進了白易之被殺戮操控的心。
臉上同樣是青蔥稚嫩的青澀,一雙靈動傳神的眼睛在月光下就像是夜空裏嘹亮的星星,亮了你迷失的心,照著你迷途的往返之路。
敞開的雙臂像太陽照映在樹枝葉上折射下來樹蔭,就著溫溫涼涼甚至有一絲絲冷氣的夜風澆滅你心中的惡火,讓你清心在坦蕩的光明大道上前行。
那差不多的個頭,差不多的年紀,眼裏卻沒有一絲膽怯,沒有一絲猶豫,就這麼和爆紅雙眼的白易之對視著,毫不怯場。
白易之愣住了,他的手下愣住了,那青蔥少年身後的三個學生早已經暈倒在地。
唯有那個少年…
唯有他好像缺心眼似的,看到白易之驚愕之餘手中掉落砍刀,不可置信看著自己雙手的同時,他竟然還拉著他的手,自言自語道,“魔怔的人我姥姥說隻要照著臉一巴掌扇過去就好了。”
啪…
白易之還沒反應過來,一記響亮亮的耳光刺穿他的耳膜,透進他的心裏,痛覺傳遍他的神經,他臉上瞬間多了一個五指印。
少年咧嘴衝他一笑,“你這樣出來很危險的,要不是我剛好出現,我看這幾個同學能被你嚇死。”
白易之依舊愣著,還沒從驚駭中反應過來,一向沉默冷靜的他竟然失控到想要殺幾個小學生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