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睡的顯然安穩多了,霍冽伸手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發絲撥到了耳後。
他的視線全然都是柔情,如同像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潭,潭水裏全然都是她的倒影。
“冽……不要……血……好多血……”
她又在做噩夢了。
霍冽皺緊眉頭,握著她的手顯然一再的收緊,緊接著,他將雪兒整個摟入懷中,她就這樣枕在他的腿上,也許是因為感受到了他的溫度,原本睡的極為不安穩的雪兒,漸漸安穩下來。
等到雪兒沉沉睡去之後,霍冽嘴角輕揚,眼神依舊是寵溺至極。
穆西城看不見,但是他可以靠聽。
僅僅是靠聽,他都能聽出霍冽語氣中的寵溺。
霍冽對人一向冰山至極,唯獨在對雪兒的時候,他才會變得不一樣。
“你從地下水牢出來,穆西淵的人有沒有發現?”穆西城小心謹慎的詢問著霍冽。
“沒有。”隻要是他想出來的地方,他就一定能出來。
聽到霍冽這樣說,穆西城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他留在地下水牢這麼久沒有任何動靜,不過是放鬆穆西淵和他下屬的警惕罷了。
原先那些雜碎的確是每天24小時輪翻看著他,但是這幾天下來。他們也越發的鬆懈了。
他們越是鬆懈,就越是給了霍冽機會。他已經不知道從牢裏跑出來多少回了,這附近的地形也都已經摸透了。
剛好地下水牢都是水,他鞋底沾上的東西也能完美無缺的全部洗淨。
還是那句話,他穆西淵和他霍冽鬥,到底還是嫩了點。
穆西城大致能夠知道霍冽在哪個方向,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他卻朝著霍冽的方向走了兩步。
隨後,穆西城出聲道:“霍冽,我幫你調查蘇想兒和我弟弟的事情,甚至我可以和你裏應外合……”
說到這兒,穆西城停頓了幾秒鍾,再次出聲道:“別看我是個瞎子,但我想我還是有那點能力去幫你的,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離開雪兒。”
“成交。”他這輩子怎麼可能會離開她?怎麼可能會舍得離開她?
霍冽一直陪著她睡,等到夜深之後,他這才離開。
再不走,穆西淵的人就會發現。
離開穆西城的臥室之後,霍冽的身手極佳,直接翻身而下,回到了地下水牢。
哪怕是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他也能分清虛幻和真實的詫異。
躺在床上的雪兒又開始覺得渾身寒冷,她一向怕冷,特別是秋冬季的時候,她每天晚上都會往霍冽懷裏蹭,沒有了他的溫暖和懷抱,雪兒漸漸被凍醒了。
即便室內的暖氣開著、壁爐燒著,雪兒依舊覺得冷的厲害,她伸手搓了搓手,總覺得身上有他的氣味……
“有人來過嗎?”雪兒看著坐在一側,正用手摸著報紙的穆西城,出聲問道。
穆西城摸著報紙的手微微一怔,顯然被雪兒這句話給嚇到了。
“真的有人來過?”雪兒看著穆西城的反應,又急切的出聲問了一遍。
“沒有。”穆西城搖頭,“你希望誰來?霍冽嗎?”
“……”雪兒不吭聲。
“他現在還在地下水牢,怎麼可能到這裏來。”
是啊,他說得對,他還在地下水牢,怎麼可能會到這裏來呢……
現在溫度很低,雪兒裹著被子還覺得冷,地下水牢陰暗潮濕、又被注滿了水,會不會冷的更加厲害?
“我要去找穆西淵,我一定要去找穆西淵。”雪兒隻要一想到霍冽現在的情況,她就會變得急切萬分、甚至變得沒有了一點方向。
她迅速下床,懷著身孕的她腳步有些虛軟無力,她迅速朝著臥室門口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被穆西城給攔住了。
“煙兒,別衝動!我說過,我會找穆西淵去談,等天一亮,我就找穆西淵談,你先冷靜下來。”
“他都是傷,渾身都是傷,你沒有看見,他……他……”雪兒說到這裏,哽咽了。
穆西城伸手握緊了雪兒的雙肩,迅速出聲道:“他是霍冽,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死掉!”
雪兒眨了眨通紅的眸子,長而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可我會怕,我害怕失去他,我害怕會失去他……”
“聽話,煙兒,先冷靜下來!”穆西城伸手抱住了渾身無力的她,盡可能的以這種方式給他力量,“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雪兒搖頭,她不是不相信穆西城,她是害怕……
“別害怕,相信我,我會找穆西淵去談,我會讓你想辦法見到霍冽的。”
雪兒努力冷靜下來,望著穆西城,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