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喬楚不停地咳嗽,虛弱地乞求道,“求求……你……別說……”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很無辜嗎?”安妮突然怒聲質問:“那屹川的委屈和無辜又找誰說去?本來,我才是他最心愛的人。可是為了追查你那個好外公的下落,他不惜壓抑自己的仇恨接近你,甚至放棄了對我的感情。他那麼可憐,誰又替他說一聲不公平?”
喬楚好不容易順了口氣,卻仍然覺得窒息一般的痛楚。死死揪住衣領,她委屈地想,她跟外公甚至素未謀麵,為什麼要她來承擔這一切?
“你走!你出去!”她失控道:“我不要再聽了!”
安妮冷哼一聲:“事實擺在你麵前,由不得你逃避。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請自重一點遠離屹川,別再去傷害他了。”
喬楚劇烈地喘氣,狠狠地瞪著安妮。
安妮突然朝她深深地彎了一下腰:“喬楚,我們都是女人,希望你可以體諒我。離開屹川,成全我們吧。”
又是成全?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我來成全?
喬楚背貼著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這一刻,她寧願自己已經死了。
安妮離開很久,可是喬楚仍然呆呆地坐在地麵上,她覺得自己像浮在水麵上的屍體,那麼冷那麼絕望。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好好活著。畢竟她這條命,是媽媽用後半生所有的幸福換來的。
可是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陷阱。
自從媽媽走了之後,好像所有的陷阱約定好似的,一個接一下地浮現在她的身邊,隨時要給她致命一擊。她就算拚盡全身的力氣,也掙脫不掉。
當謝安陽辦完手續回來時,看到喬楚一動不動地蜷縮在地麵上,像隻受傷的小獸,眼睛也不會眨一下。他握住她的手,觸手冰冷,就像剛從凍水裏撈起來一樣。
他吃了一驚,大聲喊她的名字:“楚楚,發生什麼事?我是大哥,你應我一聲!”
“大哥……”冰涼的眼淚漫出來,喬楚抬起慘白的臉,聲音遙遠得不像自己的,“我好害怕。”
“別怕,大哥在這裏。”謝安陽攬住她的肩膀,反複地哄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過去的,別怕啊。”
不會的。這件事永遠都過不去的。我和司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喬楚渾身僵硬,舌頭也僵硬,像化石一般,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謝大哥緊緊抱住她,心疼得要命:“楚楚,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好不好,你聽話!”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喬楚遲鈍的大腦才慢慢有了些反應。她看著謝安陽的臉,隻覺得陌生。辨認了很久,才慢慢地說:“大哥,我們出院吧?”
醫院裏到處都是雙氧水的味道,隻會讓人更加絕望。也許出去了,她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