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
臥室裏燈光迷醉,林述身著光滑的絲綢睡衣,低頭擺弄自己新做的指甲,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坐在她對麵的景怡楓,臉色卻難看到極點。他指著林述罵道:“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這個……你這個賤人!”
“你敢罵我?你有什麼資格罵我?!”林述猛然抬起頭,目光透出不屑與輕視,嗤道:“景怡楓,別拿這副表情對著我。你以為自己又高尚到哪裏去?你在外麵惹下那麼多風流債,那些見不光的私生子女,個個朝我們邊上貼過來,難道真是因為那點所謂的親情?我這些年花那麼多錢供著他們,現在隻不過讓他們小小地作點回報,你這就受不了了?”
景怡楓被妻子涼薄的目光看得心頭發寒,喘著氣說:“雪寧畢竟是我的女兒,她從來沒有向景家要過一分錢,你憑什麼把她塞給那姓雷的?那個老頭已經四五十歲了,雪寧才20歲,大學都沒有畢業,你這樣做會把她一輩子都給毀了……”
“那我能怎麼辦?”林述說:“因為喬楚那賤丫頭,我這兩年在公司倍受打擊。現在好了,她是莫明其妙地消失兩年,可我呢?我仍然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公司那些老頭子,都巴不得想讓我滾出公司。我都這把年紀了,爭不爭那高位我是無所謂。可是阿琛呢?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如果我的位子都保不住,他以後在公司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司屹川一天到晚盯著他,讓他寸步難行,如果我再失勢,以後阿琛該怎麼辦?難道要永遠在姓司的打壓下,頭都抬不起來?”
林述越說目光越冷,“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受這種罪嗎?如果阿琛沒有多出那麼多莫明其妙的姐妹?他至於受這種罪嗎?”
景怡楓被林述壓製了二十幾年,就算現在林述遠沒有以往那般強勢,可是二十幾年,足夠培養起骨子裏的奴性。所以林述一發火,景怡楓第一反應仍然是順從。
“可雪寧畢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忍受讓她被人糟蹋?”他難受地說:“你也是做母親的人,如果問涵出這種事,你能受得了嗎?”
“問涵是我的寶貝女兒。”林述抬起高傲的脖頸,“有我在,誰都不可能讓她受這種委屈。至於周雪寧?怪就怪在,她有一個犯賤的媽媽,媽媽喜歡給人當小三,女兒隻能步後路。”
這番無情諷刺的話,把景怡楓也一並罵進去了。他自知理虧,並不敢發作。但也氣得嘴角狂抽,對於妻子出口惡毒毫無包容心,感到無比厭惡。
“我今天晚上去書房睡。”他拉開房門就要走出去,林述在他後麵說:“明天就是林氏股東大會,雷老頭手上那一票是最具決定性的。你今天晚上如果敢去搗亂,我會讓你知道,我林家的厲害。”
景怡楓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發涼。從來沒這樣有一刻,覺得他娶了個魔鬼回家。可是更讓他心驚的是,他麵對這樣的魔鬼,雖然心生怨恨,卻從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