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允瘋了,鍾少銘一家人去探望她。
離婚後,這對原本的夫妻就沒有聯係過。
任小允是鍾少銘這輩子的恥辱,他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讓他綠得徹底的女人。
隻有鍾母,偶爾會念叨念叨小賢俊。畢竟,那是她帶了近兩年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但也有感情。
鍾母就算再尖銳刻薄,但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特別喜愛孩子。在知道鍾少銘無法生育時,她最初也曾憤怒過,恨不得任小允母子都去死。可是時間慢慢過去,她有怨恨的同時,還是止不住地想起,小賢俊稚嫩的小臉蛋,還有他咿呀不清地喊著,奶奶。
突然聽說小孩出事,她驚得慌了神,連忙扯著鍾少銘跑到醫院去探情況。
任父和任母遭受打擊頹靡不振,麵對鍾氏一家人,縱使臉色不好,但最後還是讓他們進了病房。
任小允臉上還有很明顯的傷痕。鍾家人進來的時候,也正坐在床頭,手裏抱著個枕頭,嘴裏模糊不清地喝著童謠。不論鍾母怎麼叫她,都沒有反應。
癡傻瘋癲,往日風光不複存在。
鍾明美神色複雜地看著這樣的任小允。
她的一生可以說都被任小允毀掉,看到任小允這樣,她心裏別提有多舒暢了。可是想到小賢俊在這起事故中身亡,她心裏也頗為複雜。
所以現在,落井下石奚落的話,她是說不出來的。
看著任小允憔悴的臉色,渙散沒有光彩的目光,鍾少銘在床沿邊坐下,看著她。
這對奇葩的怨偶,也許隻有在這樣的大變故下,才能這樣的冷靜相對。
“小允。”鍾少銘開口,聲音沉靜,聽不出情緒,“你不要這樣。事到如今就算再逃避,也改變不了小賢俊死亡的事實。”
任小允霍地抬頭,死死地盯著鍾少銘,“你是誰?敢詛咒我的孩子?”
鍾少銘的眼神一寒,突然抓住任小允的挺胸,怒道:“你少在這裏給我裝瘋賣傻。孩子死了!死了你懂不懂?抱個枕頭在這裏唱什麼歌?”
“啊!!”任小允突然瘋狂地大叫起來,“你說謊!你這個渾蛋,我的孩子明明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說他死了?你在騙我……”
任小允又叫又鬧,瘋狂地扯自己的頭發,扯得不夠痛,又拿頭去撞牆壁,任氏夫婦衝過來抱住她,又按了緊急呼叫,一堆醫生護士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
一群人好不容易製住了任小允,她突然對著枕頭緊張兮兮地說:“別哭。寶貝別哭,媽媽是不是嚇到你了?媽媽有沒有弄疼你?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好不好……”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鍾明美隻覺得一股寒氣由腳心竄上心頭,覺得這樣的任小允陌生得可怕。
醫生給任小允打了鎮定劑,她才慢慢睡著。
任父頗為不悅地對鍾少銘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女兒了。”
鍾少銘想解釋,“伯父……”
“不管她曾經做了怎樣對不起你的事,她現在已經受到懲罰,以後,不要再來刺激她,就當看在你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發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