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弱弱的聲音,倒是讓司屹川心裏某個地方軟了。他的臉色再也繃不起來,握住喬楚的手問道:“這段時間是不是太累了?你總是這樣,就不能好好地照顧自己嗎?”
喬楚說:“發生謝大哥的事,我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加上我掉了一個孩子沒多久,身體會差也是正常。”
司屹川剛緩和的臉色重新沉下來,“你想說什麼?”
“司少,我不去醫院。”喬楚很認真很堅持地說:“還有,你剛剛在餐廳裏說的那些話,我要答複你,我不願意。”
不願意和好,不願意回到你的身邊。
很明確的態度,很清晰的回應,讓司屹川眼睛裏最後一點溫柔都被冰涼所取代。他麵無表情地問:“理由?”
理由?
“不喜歡了,不合適了,就分開。”喬楚發愣,“分手還要理由嗎?”
那表情,妥妥地在質問,難道就因為你是司少,所以就連分手都要有完美的理由?
司屹川看著喬楚,目光涼薄。
肖助理的腰板坐得更直了,表示他正在非常認真地開著車,啥也沒看到啥也沒聽到。
“喬楚,你心裏是不是有別人了?”這句話幾乎是陳述,咬牙切齒地確定。
喬楚的表情更加茫然,搖頭,“沒有。”
“那你到底在別扭些什麼?”司屹川麵無表情地問:“道歉,哄你,寵你,這些我從來都不喜的事情,統統都做了。你還有什麼怨氣是沒消的?”
就是因為你太好了,竟然肯為了造就到這種地步,所以,我不想害你。
喬楚想到她回江城的前兩天,納蘭辰那些將要發病的症狀。
筷子拿不穩,吃頓飯,都掉了三次筷子。
路也走不好了,喬楚偷偷躲在他身後,看他在花園的小路上練習走路,身形有些搖晃,還很狼狽地摔了一跤。
當時喬楚都不敢出去扶他,怕傷他的自尊。
哥哥不過比她大一兩歲,就已發病了。她的體質比哥哥差,心態也沒有哥哥好,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輪到她了。
想到哥哥當時狼狽摔在地上的樣子,還有納蘭盛躺在床上那痛苦樣子,還有……
遺傳率很高,一代比一代發病時間早……
司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替你生下一兒半女,你這麼優秀,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你值得更好的。
喬楚說不出更好的理由,隻能搬出最紮心的理由:“總之,自從孩子沒了那一刻,我就沒有再想過,我們還有可能在一起。”
司屹川的嘴角抿成一條線,眼睛裏溢出點點戾氣,最後沉聲開口,“下去。”
他有自己的驕傲和風骨。
一個推三阻四優柔寡斷的女人,他還要放下所有麵子,道歉的話也說了無數遍,既然她不領情,那他也不願再犯賤。
這才符合他的風格嘛,對待任何女人,都不需要低聲下氣,更不需要憐香惜玉。
他的姿勢放得越低,喬楚越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