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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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看守所, 熊小時閉了閉眼睛。

她現在很清楚了,沒有什麼“找不到的神秘17號”,也不是驢臉以為的“一個殺人一人包庇”,從頭到尾, 就隻有熊澤。

事實上, 從她看到手機上那張墜樓前的原始照片時,某個真相就已經展現在她的眼前了。

即使照片模糊得幾乎看不清人, 但那可是熊澤!她血脈裏最親近的弟弟!她根本就不需要花功夫辨認, 熟到不能再熟的冒著汽水氣泡的湖藍色就清晰地傳達到了她的眼底。

那就是熊澤。

不是其他任何人。

就隻有熊澤。

為什麼會有目擊者看到17號的頭碰到了衣架而以陸昂的身高不應該碰到,因為那個人是比陸昂還要高出十厘米的熊澤。

她完全被他騙了。

從一開始, 她之所以會接觸這個案子, 就是因為熊澤的請求。

他說他在案發時和陸昂在一起、求她幫幫陸昂,所以她就毫不懷疑、全心全意地去做了。

從相信他的那一刻開始, 她所有思考的起點都站在陸昂、熊澤當時在一起,連在第一次會見陸昂時,都沒有想到要先問一句你當時是不是和熊澤在一起, 她甚至還拜托何閱在刪掉周諒的拍攝錄像時把當時和陸昂在一起的熊澤的錄像也刪掉。

她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結果換來的就是現在她被驢臉誤會成孟建國一流的恥辱。

強烈的窒息感又席卷而來,熊小時用力呼吸著向外走。

通過剛才和陸昂的見麵,她已經了解,熊澤的確和他去過賭場,但並不是在案發的那天,而是案發的前幾天。

熊澤之所以會知道陸昂那個時候去了賭場,是因為陸昂離開時熊澤攔住他問他要去哪兒, 陸昂把他要去賭場的事情告訴了他。

是。他知道陸昂的不在場證明,他也知道陸昂的確不是犯人,所以在陸昂被抓以後,他拚命地想要把這個無辜的人救出來。

可這算什麼?

熊小時想想都覺得可笑。

你如果真的那麼不希望陸昂被冤枉,真的那麼善良,那你去自首啊,你去告訴探員,那天站在陽台上的人不是陸昂而是我!我還把衣服藏起來了!到時候陸昂不用拿出不在場證明就能直接釋放!

你要是沒那個膽量、不想自己被懷疑被抓,那你就狠起來,幹幹脆脆不要管陸昂的事情!他被冤枉也好被判刑也好你都當看不見!

結果呢,他既不敢承認自己是那個17號、又因為良心過意不去想要救陸昂,以至於事情一路變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現在怎麼辦?

雖然檢察院那邊現在對墜樓案的認知還隻是“陸昂殺人熊澤包庇”,但隻要她把陸昂的不在場證明提交上去,事情的性質馬上就會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

到時候熊澤怎麼辦?

她是陸昂的辯護律師,即使陸昂無罪釋放了,她也不能再成為熊澤的律師,無法見到熊澤、無法再了解案子的後續調查。

還有熊澤要小姑傳達的那一句“我沒有”,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抱著快要炸掉的腦袋,熊小時在黑夜裏回到了家。

但當她掏著鑰匙上著樓梯的時候,卻在家門口看到了等著她的小姑。

“小姑?”

熊小時趕緊去開門,邊招呼她進門邊問她,“你過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吃晚飯了嗎?”

但小姑心事重重,根本顧不上聊那些,拉著她的手就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小時,我照你說的,找律師見過小澤了。”

啊?

熊小時怔了一下。

她昨晚為了不讓小姑幹等著太擔心,確實跟她提到如果不知道能做什麼、可以先去谘詢一下律師,但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了人?而且連熊澤都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