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璣也不催蕭古生做決定, 即使現在的情況對他有力,安靜地等他的答案。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一道悠遠有包含威嚴的聲音帶著強勁內力由遠及近傳到每一個人的耳裏:

“嵇山宗所有弟子, 把劍收回去。”

顏璣和季言還有其他嵇山宗弟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都是一震,顏璣馬上轉身看還拿著劍的季言, 眼神示意——師父來了, 快把蒼碧收了!

不過眨眼間, 原本還挺直腰背板著臉的嵇山宗弟子趕緊把佩劍收了, 於此同時剛才聽聲音還隔很遠容葉落到許從之和季越身邊。

看到容葉, 顏璣手一抬,趕緊讓弓弩手把弩也收了,然後才定睛一看,就見容葉左手還牽著一個孩子。

沈傑眨眨眼,看容葉牽的那個孩子,覺得有些眼熟,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就是當時他們去救孫鬆一家時容葉身邊跟著的那個孩子。

隻不過但是這男孩渾身髒兮兮的像小乞丐,而現在穿著特小號的嵇山宗弟子服, 看上去幹淨白|嫩, 像個富家小公子。

見到容葉, 紅鳳忍不住拽了拽身邊人的衣服, 激動道:“教主師父看上去好年輕,好帥啊!”

左護法|身邊的沈傑:“……”

好氣,但是找不到理由反駁。

季言和顏璣也從比武台上下來了, 兩人走到容葉跟前,季言恭敬道:“師父。”

其餘嵇山宗弟子反應過來,也趕緊叫人,有叫師父的,也有叫師尊的。

顏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叫師父,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就沒開口,站在季言身邊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他,現在嵇山宗的這些弟子都和武林正派為敵了……

容葉看著眾人點點頭,隨後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子,然後把人往季言麵前推了推,道:“這是季故,你們的小師弟。”

對於這種情況嵇山宗弟子已經習慣了,季言愣了愣之後低眼打量自己的小師弟。

小孩兒不過四五歲的年紀,的確是小師弟沒錯了。

旁邊的季正見此趕緊上前一步,彎腰對著季故用哄小孩的語氣道:“小師弟,我是七師兄,快到師兄們這邊來。”

季故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季正,又抬眼看看冷冷淡淡的容葉,最後搖搖頭,抓|住容葉垂在身側的往後退了一步。

季正:“……”

交談不過片刻之間,另一邊江然和江莫修等人也過來了,許從之見了江然幾步迎上去,低頭打量了幾眼,輕聲問道:“沒傷到哪裏吧?”

江然拍拍許從之的手,輕輕搖頭:“沒有,你放心吧。”

一旁江莫修把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一時間五味雜陳。

蕭古生、江莫修等人對容葉拱了拱手:“容宗主。”

容葉對著他們點了點頭,隨後道:“劣徒給你們添麻煩了。”

蕭古生等人對視一眼,不知道他指的是顏璣還是季越。

容葉也不在意幾人的回答,轉頭淡漠的看著季越,對上容葉的目光,季越渾身一顫,最後弱弱開口:“師尊。”

季越不是容葉的親傳弟子,隻能叫師尊而不能和季言他們一樣叫師父。

容葉看他,聲音沒什麼溫度:“你可知錯?”

季越心一跳,抬眼對上容葉那張淡漠的臉後由起初的慌張最後陷入沉默——所有的一切他麵前這個人都知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季越才啞著嗓子問容葉:“為什麼?”

聽了季越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顏璣和季言對視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而容葉還是沒什麼表情。

“他們比我好在哪兒?”季越等不到容葉的回答,心底升起一股燥意,忽然一伸手指著顏璣和季言看容葉,臉上全是不甘:“為什麼連你都偏心於他們?我就不行嗎?”

留在嵇山宗這些年,他處處為宗內著想,幫著長老們做事,季言閉關這五年他幾乎是代他做了所有一個大師兄應該做的事,為什麼這麼多年自己還是掛著分宗弟子的身份隻能叫師尊?

他不覺得自己比容葉的任何一個親傳弟子差,為什麼他就不行?大家不都是嵇山宗弟子嗎?

為什麼他要一直被所謂的親傳弟子看不起?為什麼要一直被季言踩在腳底下?他不甘心!要是你們不給我,我自己爭取還不行嗎……

就在季越陷入深深的憤懣不平中的時候,容葉開口打斷他:“說完了嗎?”

季越一愣,隨後才發現自己剛才不小心把心裏想的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了,看著容葉愈漸冷淡的表情,他怔怔的點了點頭。

容葉不去看季越,低頭看著抱著他手的小男孩,聲音也是淡淡的:“故兒,你告訴他為什麼。”

季故也就是現嵇山宗最小的親傳弟子聽後看季越一眼,脆生生的答道:“過程和目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