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開會,氣氛很嚴肅,他當著那麼多高管的麵,一個人傻笑起來。那個女人發這條短信的時候,一定琢磨了很久。為了刻意表現出冷漠,故意連標點符號都沒打吧,真的是一點都不明顯……
高管們一個個麵麵相覷,大概是從來沒看到他在會議上笑過。
他為了裝得酷一點,故意不回她短信。散會後打了幾個電話,約幾個“狐朋狗友”去夜總會,想故意玩得晚一點回家讓她著急,讓她不爽。可是臨下班時又反悔了,放了他們鴿子,打聽到她在哪,趕了過來。
所以現在她當麵控訴他的罪行,陸離真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沉默,難堪的沉默。
陶媛希望從陸離口中聽到一句解釋,任何一個字眼都好,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說。她的心,不斷地墜入穀底,一直一直往更深的地方沉去。
這樣的質問,顯得很可笑吧?既然她已經挑明了一切事實,還指望從他口中聽到什麼樣的解釋?都擺在麵前了,真的不需要多說什麼。
她用盡自己生平最多的氣力來偽裝,淡淡地笑了笑。
“不過這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影響。我對你的感情,早在幾年前已經結束了。既然我不愛你,那麼,你就傷不到我。在這鬧得挺難堪的,回去吧。”
她想上車,但經過陸離身邊時,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但這一次和平時不同,不是那種很粗暴的禁錮,陶媛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指骨在顫抖。
半低著頭,眼裏似乎壓抑著很多情緒。嘴唇呈一條線,緊緊地,死死地抿著,好像有話要說。
“你幹什麼……我想回去了……鬆手。”
“我不喜歡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陸離鼓起了很大勇氣去承認這個事實,抬眼,望向她,眼裏湧動著多種情緒。
抑製著,然而越是壓抑,那情緒便從他眼底鑽出來,濃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陶媛愣了一下,但她迅速阻止自己多想,譏諷道。
“你當然不喜歡,你這樣高傲的男人,怎麼會允許被一個你最輕蔑,最憎惡的女人戴綠帽子?你怎麼會允許我給陸家抹黑?”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他的目光沉了沉,咬牙。
“不是因為任何外在因素,不是因為陸家,隻是,我不喜歡。”
心潮,更加悸動了,纖細的身子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他說這樣的話,對陶媛是有很大“殺傷力”的。哪怕她再有理智,也控製不住浮想聯翩。拽著她那隻手,通過力度和溫度傳達著對她的在乎,不想僅僅是男人的控製欲那麼簡單。
“那也隻是因為你可笑的自尊心罷了。歸根結底,都是賤。哪怕是自己不要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扯上關係,也會都讓你不痛快。但是,給你,你要嗎?我不是一塊雞肋,更不會是你的雞肋,你懂嗎?”
“你非要這麼曲解我的意思?”
他的臉有些抽搐了,好像有些受傷。陸離受傷?嗬嗬,能傷害他的女人,全世界就隻有一個陶嫣然。而她,就算再投胎一萬次,也沒那個本事。
陶嫣然就是陶媛心中的一根刺,每次想起,都會讓她變得敏感善怒,臉色這會兒也變得難看起來。
“那你叫我怎麼理解?我自以為是地認為你吃醋,然後讓你嘲弄我?抱歉,我沒那麼缺乏自知之明。”
陸離的心髒被一隻手攥了一把。
“吃醋……也許我真的吃醋了。”
“這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你趕緊鬆開我,被人看到了不好。”
她扭動了幾下手腕,掙紮。
“陸離,你……”
然而一對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她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深沉的目光看她,那樣壓抑,卻那樣澎湃,眼底蘊藏的激流波濤洶湧。
“一開始,我也認為隻是自尊心的問題,我見不得你過得比我好,無法忍受你給我戴綠帽。但是,似乎又不止是這樣……”
他皺了皺眉,好像有些困惑。那樣的神色出現在一向高傲自信的臉上,顯得不合時宜。
“你和方一城任何一個親昵的舉動都會讓我心裏很不舒服,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包括今晚,你和另一個男人相親……我有一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你是我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安分地待在我身邊?為什麼就那麼喜歡勾三搭四?嗬,可你偏偏又那樣耀眼,那些男人總像蒼蠅一樣圍著你,陰魂不散。”
陸離咬了咬牙。
“你告訴我,如果不是吃醋,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陶媛被徹底震住了,她從來沒想過,會從陸離口中聽到這番話。她很努力地想認為他是在演戲,可是,十幾年的愛,讓她太了解這個男人,她不覺得他在撒謊。
他吃醋?為她吃醋?這怎麼可能?
心,慌了,亂了,她像隻鴕鳥一般,想要逃避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