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嵐國邊境。
山巔之上,白雲皚皚,一縷晨光從雲層中穿透出來,帶不來溫暖,隻帶著一襲薄涼。
一個紅色的人影立在山巔之絕,落魄,蒼涼。那人影清瘦,似乎在這強烈的山風之下,隨時都會落盡懸崖峭壁,屍骨無存。
她的衣衫本是白色,隻不過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浸透,看不出最初的顏色,隻留下滿眼的猩紅,仿佛浴血而出。那血液似乎還嫌流的不夠多,洶湧而下順著那衣擺緩緩滑落,滴入泥土,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此刻,她的手緊緊的武者自己的腹部,指節發白,似乎忍耐了天大的痛楚。
“為什麼?為什麼!”
浴血女子滿眼傷痛的看著迎麵而來的人。
一聲質問,第二聲則是蒼涼的嘶吼。
對麵一群人緩緩而來,為首的是一個粉色裙裝的女子。
那女子長得清秀大方,眉目清麗脫俗,就這般淡淡然走來,好像一個不染塵埃的仙子。一雙眼睛明亮好看,隻是那眼中的惡毒也是那般明顯。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但是若是一定要說,妹妹可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她說著話,一步步向前,一雙眼中盡是戲謔的嘲諷。
滿身是血的女子看著眼前的粉衣女子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昨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而現在這番景象,她何曾料得?
就在昨夜之前,她還將眼前的女子視若親姐。不管是什麼話,都但說無妨。隻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是拚了命,她都會為她去爭取。
三年前,她重病,藥石枉然。
自己便浴血奮戰,去了馴龍骨窟屠得一隻碧落虺,取其內丹作為藥引。
那一次九死一生,她全憑自己的意誌拖著渾身的傷痕硬生生的走了出來。
後來,吃下靈藥的她身體果然康複。隻是看上去甚為虛弱,臉上蒼白了一些。
沒過多久,又有人傳來書信,說是神醫傳來的。信上說,若要她身體大好,隻能以靈力充沛且心誠之人的鮮血為根,配合珍貴藥材補給。
她便一直為她放血滋補,因為她一直當她是自己的親人。
即便是昨天白天,她依然在起身之時割開自己千瘡百孔的手腕將一碗鮮血奉上。就是因為這三年以來鮮血的供養,她的身體變得單薄消瘦,靈力也沒有太多的精進。
可在現在看來,這一切變得著實可笑。
什麼濡養治療,原來不過是為了讓她的身體更好的適應來自於自己的靈根罷了。
就在昨夜,她給她下了藥,讓她渾身不能動彈,卻意識清醒。整個人躺在那冰冷的台子上眼睜睜的看著她將與她一同成長了十四年的靈根從身體裏刨出。
那疼痛,痛徹骨髓,震撼靈魂。
但是,比身體更痛的,是心。
究竟是她從前隱藏的太好,還是自己太傻。
粉色衣衫女子身旁,是一個身體強壯,一臉正氣的中年男子。
他穿著一身深藍色長袍,腰間一枚金色的火焰的令牌,是陸家家主的標誌。他長得慈眉善目,那眼中是一絲惡毒與嫌棄,淡淡的掃了那血色少女一眼:“與她廢話那般多做什麼,我陸家將她撿回來,養她這麼多年,她自然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