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嘶吼聲越來越清晰,地動山搖。
雲九幽隻能強打著意誌奔跑,可斷裂的腿骨,脫臼的腳踝沒走一步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痛入骨髓。
她的眼中卻全是沉穩與寒意,看不到絲毫的痛楚。
不遠處,有兩個人站在一座山巒之上。
一人黑衣,一人青色長衫。黑衣男子站立,而青綠色衣著的男子守在他身側。
黑衣男子氣質高貴,負手而立,身姿挺拔,猶如巍峨的高山,讓人不敢有絲毫的輕慢之心。他雖然未曾露出絲毫靈氣,便如同自然鍍上了一層光暈。此刻下巴微微抬起,一雙仿若星辰般皓潔深邃的眼睛看向天邊,仿佛天上降下的神祇。
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站著,臉上沒有態度喲的情緒,仿佛那浩浩蕩蕩的妖獸暴動與他們而言不過是雜耍班子馴出的馬戲。
隻不過,這出由他們導演而來的馬戲,似乎夾雜了一絲意外。
黑衣男子微微蹙眉,看著在山下渾浴血卻拚命逃跑的雲九幽。
那青色衣衫的男子在身側小手的說道:“帝君,可要屬下去救她?”
黑衣男子眼眸淡掃,未曾發怒,卻仿佛有一種極為可怕的威嚴。青綠色衣衫的男子瞬間噤聲,微微垂首,眼中全是敬畏。
黑衣男子不動,衣袖邊用銀絲勾出高山流水的圖案。那圖案隨著山風輕晃,發出灼人的光。
“弱者,本就不該生存在這個世界。”
在這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弱就意味著任人宰割的命運。任人蹂躪,踐踏,若是那般活著,才真是一種痛苦。不是今日死,也是明日亡,何必多此一舉。
想要活著,隻能靠自己。
強大的力量,不折的心。
雲九幽並沒有發現這兩人的行蹤,因為她更多的關注著那近在眼前的危險。她此刻的行動速度怎麼及得過暴動的妖獸,那些狂暴的野獸轉瞬已經到了近前。
那妖獸之中,獸王竟然是一條木棲丹心蛇!
翠綠色的蛇頭,甚至比雲九幽還要大。它的額心是一點丹紅,一雙熒黃色的眼睛,散發著惡毒的幽光。尖銳的獠牙帶著一絲絲綠,破空一咬,將他此刻的暴躁顯露無疑。
至於它暴躁的原因,恐怕就是那脖頸之下,那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那傷痕正留著血,那血液同樣是有劇毒,低落在地上,烙下一個個空洞。
雲九幽警惕的看著它,四目對峙。
蛇頭一個騰然,看著躺在地上的雲九幽就好像看著一隻螻蟻。紅信一嘶,那原本圍繞在它身邊的一隻暴烈白熊便直接奔向雲九幽,那形容似乎要將她擊殺。
雲九幽手筋被陸綺月挑斷,根本無法抓任何東西作為武器。所以,能夠依靠的,便隻有自己這雙異瞳了。
意誌強的人比意誌弱的人好蠱惑,動物比人類好蠱惑,這妖獸……應該也算是動物的一種吧。隻是戰力更強,智力更高。
那前行而來的暴烈白熊已經舉起了利爪。
這一抓下去,輕易的可以將雲九幽的腦袋踩碎。
雙紅色的眼睛微微閃動,距離雲九幽最近的一隻暴烈白熊眼底也閃現了一絲紅光。
那紅光過後,白熊舉起的手並未將雲九幽碾碎,而是用那大大的手掌將雲九幽從地上撈了起來,丟在了背上,就往旁邊的地方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