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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醒來以後,又是一連十幾日的高燒不退,口中說著含混不清的胡話,樣子十分怕人。
這些事,是我清醒之後,小丫鬟相思告訴我的。
“姑娘,我從未見一個人能燒著麼久,”相思沒心沒肺,看著我醒過來,將一盅烏雞湯喂給我,“這湯大補,姑娘快趁熱喝了它罷。”
“我沒胃口,”我瞥開她遞過來的手,卻將清冷的眉眼投向窗外的寒冬。
“別啊,這可是王爺親自吩咐人送過來的。”相思不死心,繼續勸慰。
“是他……”聽到“王爺”二字,我的心依舊本能的一顫,可下一刻,我的臉立刻更陰沉,厲聲喝道,“我不喝,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他!”
“哎呦呦,妹妹的氣性越來越大了。”簾幕被掀開,夜落琴如同不散的陰魂般,走進房來。
我躺回榻上,背過身後不看她。
不是怕,是真的倦了。如今,我已然一無所有,我甚至可憐她,縱然她得到所有,其實也不過是被困在黑暗記憶裏掙紮的困獸罷了。
“你以為,朝極哥是心疼你嗎?嗬嗬……”見我背過身去,夜落琴的興致卻絲毫不減,“若不是等著要你為我換皮,你早就跟你那倒黴哥哥地下重聚了,還由得你在這裏作威作福?”
換皮……
我縮在被子裏,不由的胸口一冷:果然,他秦朝極怎麼會樂的留我這一條賤命……
“妹妹既然乏了,我也不多叨擾了。”
雖然夜落琴這樣說,可是她不僅沒有離開,反而一步步走到的身後,猛的掀開我的被子。
縱然我緊緊闔著雙目,依舊能夠收到她毒利的眸光,凝視著我的側臉,嗤笑道,“哎呦喂,氣色著麼差呢,妹妹可要好生養著,否則你的皮我可怎麼好用呢……哈哈……”
終於,在她的嗤笑聲中,珠簾的珠子亂晃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我知道,她終於走了。
“姑娘,你還好吧……”相思的聲音比往日輕巧,似乎猜到我難過,分外小心的問道,“你別怕,她定是信口胡說的,王爺定不會……”
可一提到“王爺”,她似乎又自治口誤,立刻熄聲。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剩下我略顯急促的*聲。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這個夜落琴,當真是欺人太甚!我以為她嫌欺辱我不夠,又回來補刀,憤憤然地站起身,一把抄起一旁挑簾子用的手杖!
反正我一無所有,先給她開瓢再說!
可是當丫鬟掀開簾子,走進來的卻是一名年近半百,提著藥箱的長胡須大夫。
“這……”大夫看著我手持手杖,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忙解釋道,“姑娘,我奉命來把脈,若是今日不便……”
“方便方便,大夫你快給姑娘看看,她這幾日總也沒胃口。”相思知道是誤會,忙接過大夫藥箱。
相思過來,將我的手杖接過來,然後扶我坐在大夫身側,“快讓大夫給瞧瞧,身子總歸最要緊。”
我無奈,這幅身子好不好,終歸已經是行屍走肉了。
老大夫剛剛將手暗在我隔了絲帕的手腕上,我側眸,卻見簾幕外,一道白色身影負手站在池邊,雖模糊,卻器宇軒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