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棋的問題,讓王致名心中略微苦澀。
他也知道那天顏棋受了委屈。可王致名從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一直在求學、念書,然後從事教育。
在他的思想裏,從來沒有“我看這個人不順眼就打他一頓”的想法。
而且,他也不覺得這樣能解決問題。
可顏棋猜測是他,突然讓他覺得自己辜負了顏棋的期待,沒有替她出頭,心裏有點悲涼:“不是我。”
“哦。”顏棋很失望,“我都問了一圈,沒人肯承認。”
她說到了這裏,又笑道,“周勁那小王八作孽多了去,也許是其他人打的,怕闖禍特意借了我們家的勢力。”
這樣,讓人誤以為是顏家的人下手的,周家隻能忍氣吞聲。
王致名苦笑了下:“很有可能。”
顏棋很快就把此事丟開了。
她吃飯的時候,想起了王致名的小姑姑,很熱心問他:“你小姑姑住下了嗎?她還習慣嗎?要不要我周末帶她出去玩?”
王致名不太願意顏棋和他小姑姑過多來往,然而又不好掃了顏棋的興頭,道:“我回頭問問她。”
他已經幫他小姑姑租好了公寓,至於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王致名就不想管了,畢竟也管不了。
他工作忙,安頓好了她之後,沒有再去看過她了。
“我挺喜歡你小姑姑的,她好冷漠。”顏棋說。
王致名:“......”
王老師實在很難把“討喜”和“冷漠”兩個詞聯係到一處。
顏棋的性格,實在很可愛,是那種出乎意料的可愛,且不做作。
他又推了下眼鏡,妄圖用鏡片遮住自己的眼神。
王致名今年二十八歲了,十八九歲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沒過半年就分手了。年輕人談戀愛,沒有不愛折騰的,他自以為那是不夠成熟;前幾年又談了一個女友,也是讓他心力憔悴。
分手之後,王致名是大大鬆了口氣,專心在學術上,打算編寫一本中國古代琴譜與現代西方音樂的融合著作。
他家裏還以為他是受了情傷,也沒催他早日結婚。
王致名來新加坡之前,覺得此生大概都會醉心學術,不會再想感情上的事。將來父母說媒,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也無不可。
現在,他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
顏棋不知王致名在感歎什麼。
這天上課的時候,她的一個女學生給她帶了一種小餅幹,特別酥脆,又帶著點鹹香。
她跟學生道了謝,問她是在哪一家糕點鋪子買的。
下班之後,顏棋去買了,特意送到了她哥哥家,想著嫂子在家帶孩子辛苦了,讓她嚐嚐新鮮點心。
陳素商果然很高興,煮了紅茶過來配。
姑嫂倆聊天,說起打人之事,陳素商笑道:“玉藻昨天還跟我說,肯定是你的追求者幹的。”
顏愷和玉藻的公寓很近,可張辛眉常年在軍艦上,不怎麼在家,玉藻就帶著孩子常住娘家。
陳素商每隔一天也要去司家看望自己的母親,跟玉藻見麵的次數很多。
顏棋:“我沒有追求者啊。”
“不可能吧?”陳素商笑道,“學校那麼多的年輕老師,沒人追求你嗎?還有那些大膽的男學生呢?”
顏棋想了想,學校裏除了王致名和顧紹,她誰也沒記住,腦子裏成天空蕩蕩的。
“真沒有。”顏棋道,“說起來真奇怪,這些年隻有周勁覬覦過我的美貌。新加坡那麼多年輕男人,他們都是瞎了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