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墨,是一個瞎子,十幾歲變成了孤兒,獨自帶著重病的妹妹。
那年,我跟妹妹去看望墓園的母親,遇到了她,那個我始終不知道長什麼樣的女孩兒。
我們將她送進了醫院,可因為錢少並不能及時救治,轉到黑診所後,我聽到醫生說要摘除她的子宮。
我不知道與她毫無關係的我能不能幫她下這項決定,但我妹妹心軟,我也不想一條生命死在我眼前。
雖然,我並沒有眼睛。
我們用了僅有的錢,保下了她的命,很多天,聽診所裏的醫生說她幾乎不吃飯。
又過了很多天,她好像又有了生機,隻是人淡淡的,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許是病重卻開朗的田芯感染了她,她漸漸對小姑娘敞開了心扉。
隻是,她始終沒對我們說出她的名字,到了出院時,她好像沒有去路,我才聽妹妹說她捂著心口,說微涼,從今以後,她叫梁微……
梁微始終與我們生活在一起,她好像有很多的秘密,但刻意不去提起。她努力的賺錢,帶我們先後搬了幾次城市,像是躲避什麼,更是在努力地幫我妹妹治病。
就在我們以為,我們都在努力的活著時,那個男人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
我是喜歡梁微的,卻一直沒有表明心跡。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醫院裏。
當時是下午,我能感覺到陽光正好,向病床摸索而去時,感覺她好似正在坐在陽光裏。
她說:田墨,我拜托你一件事。
我聽著她像遺言一樣的交待,過了很久,我才點了下頭……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梁微,我跟田芯知道她腦中有血塊,卻不知道那小小的東西竟也能決定人的生死。
當天晚上,梁微死了。
從手術室推出來那刻,我聽到了身旁撕心裂肺的聲音,正要取走梁微器官的醫生與那男人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他好似抱著梁微的屍體,卻也不讓靠近,更不讓別人動。
我身旁好像擠滿了醫生護士,各種勸慰他的聲音此起彼伏。
但我還是聽到了那個男人比崩潰更可怕的聲音,他說:“心心啊,不是答應了我活下去?我還沒有告訴你那件事,我做錯這麼多,你怎麼就可以死了……”
他又說:“心心啊,你等著我,我很快就來陪你……”
我擠開已經開始靜默不語的醫護人員,拐杖探向了聲音的方向。
“沈生先,”我沒哭,聲音平靜無波,卻掩著隻有我自己知道的痛快感覺,“小微她說,她原諒你了,可她已經不愛你了,黃泉路上,她還有家人,並不需要你。”
一瞬間,沈從安安靜了。
我又開口,聲音快慰極了,“沈先生,你若真的還在意她,就請尊重她的選擇。她說人活著,沒有不犯錯的,但活著,還能贖罪。她的父親已經死了,曾經做的錯字無法彌補,她若死了,將器官捐出去,也能讓她父親的罪孽少一些。“
“田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要她的眼睛嗎?“
我冷笑,“是啊,好歹她還給我留了眼角膜,你呢?沈先生,將一個人傷得體無完膚,現在又有什麼臉霸著她,跟她一起去死呢?“
“不!她沒死,她的身體還是溫的,她可能還有呼息……“
我突然有些同情沈從安,我轉身之時,眼裏流出了痛極的淚水。
小微,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天堂之上,我希望你不再記起這個男人。
兩天之後,我的眼睛換上了梁微的眼角膜,又過了不久,我妹妹找到了合適的****,沈從安傾盡了家財去做慈善,再然後,他就消失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我後來隱約聽說,他好像回到了魏家的老宅。
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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