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待問問是怎麼回事,秦瑩瑩卻已從馬車裏跳了出來:“楚郎,你今兒也來上香麼?可是打聽到我今兒來此禮佛,特來與我相會的?”她嬌羞的以手帕掩臉:“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啦,隻要你說一聲,不論在哪,人家也會赴約的。”
趙蔚楚的視線緩緩移動,秦瑩瑩見他終於肯理自己,興奮得小臉都有些泛光。
哪知趙蔚楚卻隻冷冷地拋出三個字:“毒婦,滾。”
說罷,他便拉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李葉秋,利落地翻身上馬,順便也將她拽到了胸前。馬屁股一拍,追風便揚長而去,濺起一片和了土的雪粒子。
偏這些雪粒子還打到了秦瑩瑩的臉上,瞬間就讓她弄了個灰頭土臉。
般若寺門口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被眼前這一幕雷得外焦裏嫩。見過倒貼不要臉的,但是不要臉到秦瑩瑩這程度的還真是從未見過呐。
看來京城近一段又有談資了。
秦家的人臉色都不太好,這也太給秦家丟臉了。可她們也知道老夫人護這沒了爹娘的兩個孫女護得有多緊,所以除了不爽以外也做不了什麼。
薑慈見狀也很不舒服,不過她擔心的卻與此不同。俗話說,上趕著的不是買賣,自家孫女這樣,怕是嫁到趙家也得被趙蔚楚吃得死死的。更何況,趙蔚楚明顯更偏向那秦芍藥一點。
呸,跟她那死鬼娘親一個德行,就會迷惑男人。
薑慈眼中惱恨之意更顯,在心裏將李葉秋連同她娘一起罵了個狗血淋頭。
天有些冷,追風在這由青石板鋪就的路上跑得飛快,李葉秋身上還穿著狐裘,倒是不覺怎樣,但那露在風中的臉就不行了。
她從不知道,原來風也可以這樣冷利,她隻覺得那風中似乎夾了把冰刀,刮得她又冷又疼。她想叫趙蔚楚停下來,可一張口,卻又灌了滿嘴的風,連溫暖的口腔都變冷了,隻得緊緊地閉上嘴,盡量把頭低得低一些。
與她的難過相反,趙蔚楚此時卻是滿心旖旎。溫香軟玉在懷,縱使隔了厚厚的狐裘和衣料,他也依舊能感覺到那腰肢的纖細和柔軟。那一夜模糊的記憶湧上心頭,小腹便不自覺地竄出一股邪火,燒得他眸色都深了幾許。
懷中人可是自己的娘子呢!
說來自那夜之後,他們之意多有齟齬,後來誤會解除,也沒得機會再同床共枕。此刻那旖旎的念頭起了來,就再消不下去了。
於是,在李葉秋想著怎麼避風的時候,她後頭的那位卻在細細思量著,如何將她早日迎進府裏,然後……嘿嘿嘿嘿。
趙蔚楚一勒韁強,追風便拐進了林中的一條小道。
李葉秋眼睛是閉著的,耳邊全是呼呼的風,哪能察覺到她已不在原來的路上。等她覺得風似乎小了許多睜開眼睛時,她已身處一片雜樹林中。
林中植得多是四季長青的鬆柏,蓬鬆雪白的積雪之下隱隱泛著綠色。樹枝隨著寒風忽輕忽重地搖曳,碎雪簌簌飄落,倒有幾分身在畫中的意境。
但李葉秋可沒心思賞這如畫的雪景,她都快凍死了。
追風的腳步停了下來,趙蔚楚抱著她翻身下馬,她一站穩就拿手去捂自己那被吹得快沒知覺的小臉。她的手上帶著一對毛絨絨的暖袖,此刻那白色的毛在她被凍得通紅的臉上揉搓著,趙蔚楚忽而想到了下午紅梅映雪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