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太監叫什麼他並不清楚,也沒必要弄清楚,若不是走投無路,根本不可能被分到這裏來。趙真抬了抬下巴,神態間依然還是那個倨傲的皇子,用冷冷的聲音吩咐道:“我要見我父皇。”
那太監頗為不憤,都落到這田地了還是這討人厭的神態。
於是他眼皮都沒掀一下,陰陽怪氣地應道:“王爺,如今你可已經不是那個得寵的安王啦,太上皇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叫你去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
“王爺,奴才進不了宮。”他又找了個理由。
趙真看他這要死不活的模樣,心中的火氣立刻就點燃了,正要發怒,秦若蘭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後手中就多了個硬硬的東西。
他一低頭,發現是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捏在手中份量十足,他立刻就明白了若蘭的意思。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兒。
這些奴才求的不就是財嘛。
他拋了拋手中的銀錠子道:“那就找個能進宮的來吧,我記得這院子裏可不止你一個奴才,誰要是能把這事兒辦成,這錠銀子就是他的了。”
小太監看著那錠大銀子吞了吞口水:“王,王爺,奴才想起來了,我有個朋友就在養心殿上差,想來讓他遞個話不難。”
趙真哼了一聲:“等著本王寫個字條,你一起讓人帶給父皇。”
“奴才這就給您準備文房四寶。”那諂媚的模樣跟剛剛那個不痛不癢的死豬樣簡直判若兩人。
秦若蘭和趙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輕賤,如此逢高踩低,見利就低頭的樣兒,怪不得會被內務府放到這裏來。
錦華軒裏,孟公公對著李葉秋抹了抹汗:“世子妃,您可算是醒了。”
“啊?”李葉秋有些懵,這話什麼意思。
孟公公道:“皇上宣您進宮呢,可是敬王爺攔著不讓,說您舟車勞頓了這許久,得讓你休息好來才有精神。”
“皇上宣我進宮?”難道是阿楚把王俊逸打了的事情?可這跟她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關係?
“是的,世子妃,還請與奴才走一趟吧,接您的玉攆已經在門口等您了。”
還有轎子?
宮裏的規矩她多少還是懂一點的,一般人在裏麵都是走路,坐轎子那得是恩賜。阿楚把王俊逸給打了,就算皇上再偏寵,毆打了朝庭命官,還對他的妻子如此禮遇害怎麼也不應該啊。
看著孟公公一臉著急的模樣,她也不好多問,隻得道:“那等我換上衣服。”
命婦進宮那是得換正式宮裝的。
孟公公卻道:“不用麻煩,您就這樣便好,時間緊急,世子妃快請吧。”
於是,李葉秋隻好滿腦袋問號地帶著碧青跟這位孟公公走了。
玉攆走得飛快,李葉秋還沒來得急看清街景,便進了宮門。等到了養心殿的時候才停下來,這些轎夫不愧是皇宮裏的,走這麼快也沒讓她感覺到顛簸,倒是碧青跟得微微有些喘。
相比之下,瘦巴巴的孟公公居然還是一派淡定,連跟她說話的聲音都一如往常:“世子妃,請下轎吧。”
他伸出手,李葉秋按照宮中的禮儀扶著他的手下了轎。
這時,杜公公從殿裏跑了出來:“世子妃,您可來了,快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