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夢見了沙國新帝?”大雪感應著莉莉絲見到的夢境,“他的真身在黑沙?”
“我親口聽見他說的,但是不是騙我的,我就不知道了。”回憶起昨夜的夢,莉莉絲便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差點兒被那家夥強吻了。
好在她及時蘇醒。
“人在做夢的時候,判斷力會有問題。例如會把平淡無奇的東西看成稀世之寶,且難分真假。”大雪分析,“不過我的讀心術可以獲知你夢境裏的一切細節。我們用旁觀者的眼光再細究一遍。”
“你慢慢分析,我先緩緩。”她還沒回過勁。
勇者的左臉上仍布著紅紅的巴掌印。
“我不是故意的。”莉莉絲囁嚅著低下頭,不肯直視勇者的眼睛。
勇者淡淡地說:“我沒有怪你。”
“真的?可你都不笑。”莉莉絲仰起臉,望著勇者繃緊的俊顏。
他不笑的原因是目前形勢不容樂觀。
“我們已經暴露了。被他找到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此刻外麵刮著沙塵暴,他們暫時還比較安全。
大雪結束對莉莉絲的感應。
“我很在意沙國新帝說的話。”大雪複述著她探知到的信息,“他說他的真身在一個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黑沙是白虎教的總舵,傳聞裏有一處被外人稱作‘魔窟’,曆代教主的修煉之地。”
“一聽這名字我就不想去。”莉莉絲摸著自己打寒顫的胳膊,輕蹙眉道。
“你住的地方叫什麼名字?”勇者沒頭沒腦地提問。
“魔域啊。”莉莉絲答道。
“‘魔窟’和‘魔域’有很大區別嗎?”在外人看來差不多。
“差別大著呢!三頭犬多可愛啊。”莉莉絲振振有詞道,“海妖的歌聲多動聽,巨魔也很帥,看它發達的肌肉……”
“也隻有你會覺得那群魔物不可怕。”勇者忍不住扶額,莉莉絲列舉的每一種生物對於冒險者來講,全是噩夢。
莉莉絲剛想回嘴,忽地聽聞一樓傳來爭吵聲。
“你是什麼人!”
“問你話呢!為什麼不回答!”
“小聲嘀咕著什麼?喂!你這家夥!”
麵對突然踹開客棧大門的一男一女,吃得正香的沙國兵們,惱怒地質問來人的身份。
秦天掀開腦袋上戴著的鬥笠,他重複方才的話:“我說你們很吵。”
“好大的膽子!敢對我們不敬!”被惹火的沙國兵,操起刀槍,便衝著秦天而去。
站在秦天身後的玫瑰,下意識地閉上眼。
溫熱的血飛濺上她的臉頰,慘絕人寰的哀嚎接二連三地響起。
待她再度睜開眼時,客棧大堂裏躺滿了沙國兵的屍首。
秦天將他們屠了個幹淨。
“看到了嗎?這就是力量!”秦天發瘋似的仰天長笑。
南明峽關下著雨的那日,被勇者重傷的秦天踉踉蹌蹌地踏出堡壘。
踩過層層的屍身,秦天看見死不瞑目的白露,躺倒在水窪處。
還未完全離開的星靈,纏繞著他那顆漸漸冰冷的心髒。
秦天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聲音。
“吃了他的星靈。”
“把他的修為據為己有。”
“你見識過的,那股力量,你不想得到它嗎?”
可是汲取星修者的靈力,和通過擊殺靈獸獲取靈力,兩種方式不一樣的。
他曾和鳳離,厲姑娘爭辯過。
厲姑娘!
他想得到她,想得肝腸寸斷。
明明是他先遇見她,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屬於他?
因為他太過弱小了。
對,隻要他變強,厲姑娘就是他的了!
去他的狗屁規則,吸食星修者的星靈之力如何就大不逆了?
這不過是變強的一種捷徑。
他無需感到內疚。
況且白露早死了,他隻是要廢物利用而已。
沒錯。秦天安慰著自己,他顫抖地捧起白露的心,張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盡管跟著莉莉絲上過戰場,自己也曾做過海賊,但乍見這幫死狀淒慘的沙國兵,玫瑰依然忍不住地趴到邊上幹嘔起來。
秦天不顧掌心沾染的濕漉漉的鮮血,他慢步走向躲在櫃台後頭的掌櫃。
伸手拽起他的衣襟,秦天笑容可掬地說:“掌櫃的,給我準備一間上好的廂房,還要好酒好菜。對了,麻煩把這些人的屍體搬到外頭去,別打擾我吃飯,可以麼?”
“可以可以!”驚懼的掌櫃點頭如蒜地應道。
“很好。”秦天剛一鬆開掌櫃,淩厲的劍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他貌似毫無防備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