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虞是被一片嘈雜的吵鬧聲給吵醒的, 他從床上猛地坐起來,轉頭, 另一邊的床上,付麟睡的依舊安靜。
他側耳聽了聽外麵的動靜, 似乎是小巫山的人, 丟了什麼東西。
謝虞想了一想, 披衣而起, 穿戴整齊,替付麟掩好房門,帶著劍走了出去。
走到外麵的時候,那對話便聽得更清楚, 閔清閑正在氣急敗壞:“昨天才買的幹糧,今早就給丟了, 你們怎麼看的?”
有弟子委屈的說:“師叔,你忘了,是你說寨子裏安全, 不用看守,讓大家好好歇息一晚。”
“……”閔清閑沉默一瞬, 依舊生氣:“不過是普通的食物,寨子裏的人又不缺,他們為什麼要偷?”
“師叔, ”弟子頂著閔清閑的怒氣,小聲的說:“好像不是被偷走的,你看現場那麼多碎屑, 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吃了,師叔你說會不會是老鼠?”
“蠢貨,哪來那麼大的老鼠?何況我在糧食周圍布了簡單的陣法,老鼠之類的怎麼進的去?”
“萬一是狐狸呢?”
“狐狸你個頭,你個沒見識的東西,隻要有陣,什麼動物都進不去。”
“可陣被破了,師叔……”是不是你陣法太弱啊?弟子沒敢說。
“如此厲害的陣都被破了,絕對是人為。”閔清閑跳腳著走來走去,突然頓住,大驚:“或者是精怪?甚至妖物?不能吧?!”
謝虞靜靜的立在二樓的圍欄之後,他聞聽此言,眉尖微微一挑,腦海中不由的浮現起一個身影,趕緊抬頭四顧了一瞬,周圍果然沒有無名的身影。
無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這樣的吵鬧聲,若在以往,他早就第一個跑出來摻和了。
想到此,謝虞頓了一頓,揚聲問:“無名前輩呢?”
廖白灼抬了抬頭:“無名?哦妖人啊,從今早上就沒看到他呢。”
閔清閑似乎受到了啟發:“對,不會是妖人幹的吧?”
廖白灼撓頭:“咦?不會吧,咱們采買的都不是特別好吃的東西,他嘴那麼刁,不會動這個心思吧。”
謝虞衝廖白灼點點頭,轉身,抬步朝著符青鸞所在的房間走去。
站在竹製的房門前,謝虞側耳傾聽,裏麵有兩個均勻的呼吸聲,還有兩個極其微弱的細聲,是那兩隻鳥。他思索一瞬,沒有出聲叫門,而是對房門一推,發現裏麵是鎖的。
謝虞站了一瞬,無名有些修為,外麵的聲音吵鬧,他不可能睡的這麼死……
思索間手上靈力一閃,裏麵的門檻便應聲而落,謝虞緩緩的推開房門。
他站在門口,冷冷的朝內望去。
床上一大一小安靜的兩個人,兩隻雛鳥已經醒了,其中一隻此刻正站在床頭,安靜的歪頭瞅著他。另一隻麵朝裏,不知在看什麼。
謝虞抬步靜靜走過去,站在床前,並不靠近:“無名?”他叫了一聲。
符青鸞:……
符青鸞十分安靜的躺著,並未睜眼。
謝虞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一下,這才上前一步,緩緩伸出修長的食中二指,一邊注視著符青鸞的臉,一邊按了按他的脈。
他修長的手指一觸即收,靜靜的看著符青鸞。須臾,彎腰,越過符青鸞的身體,將沉睡的唐魚水連著被子抱起來,右手一撈,將兩隻雛鳥也一起帶上,轉身,出了房門。
符青鸞:唉!
幾息之後,謝虞離開付麟的房間,轉身而回。
無名的房門仍是大敞,無名安靜躺在裏麵,沒有別人來過,跟他剛剛離開前一樣。
謝虞在門口站了一瞬,繼而抬步,跨入室內,反手關上了房門,他似乎想了一想,在門上加了一個禁製。
外麵的吵雜聲忽然從耳旁消失一瞬,繼而馬上又重新響了起來,謝虞抬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那聲音漸漸的淡了,室內變得安靜起來。
“噠~噠~噠~”謝虞有節奏的走到床前。
他先是將床上之人看了一會兒,繼而轉身,拖過一個小凳,然後,他在床前緩緩坐了下來。
符青鸞:……唉,鬼壓床的滋味,不好受呐!身體不能動,意識卻醒著……嘖,真想來一個綿長而深遠的吐息,以此來抒發一下我此刻日狗的心情。
床前,謝虞抬起手,摸了摸符青鸞的脈,他稍稍凝眉,似乎仔細的辨別了一會兒,
感受到謝虞微涼的手指,符青鸞注意力轉移,他又想,大徒弟突然主動來訪,其實,嘿嘿,還有些小激動的。他是發現自己的異常,所以來查看自己嗎?竟還衝動的把門檻給斷了……嗬嗬,這可不是對待普通人的態度唷~其實,你要關心我,也不用把小魚帶走的,師傅又不笑話你。有什麼好麵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