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會讓稅務局去查宏偉建築的賬……你去徹查高要集團,這家公司太黑了。”齊遠航迅速打斷了雲風的話,聲音像從地獄裏飄出來的,陰惻,狠唳。
說完斷然掛了電話。
雲風握著手機發呆,半晌搖了搖頭,看來商場又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風了!
回到病房,齊遠航脫下西服,去衛生間裏稍稍冼簌了下,就走了出來。
他向來是個精致高品位的男人,對生活的要求極高,若換在平時,這樣的環境,他是絕不會留下的,可今天,走出來後,沒有片刻猶豫,爬上床,伸手把虛弱的趙無雙緊擁進了懷裏。
女人淡淡的清香味不停地飄進鼻翼中,他滿足的吸了口氣,把臉埋進了她的發絲裏,有多久沒有聞到這種日思夜想的味道了,又有多少個夜晚,夜不能寐,隻能靠抽煙喝酒打發著黑夜。
終於,找到了她,倦極累極的他似乎這三年多來從沒有這樣安心過,閉上了眼睛,唇角帶著抹滿足的淺笑,沉沉睡去。
他以為從此後不會再讓她逃跑了,他以為從此後就隻剩下幸福了。
這次,他發誓要將她牢牢禁錮,囚禁一輩子!
可當晨曦的第一抹亮光照進病房時,他睜開了眼睛。
瞬間,臉色鐵青。
病房裏空空如也,那個女人,蘭心依,再度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他瘋了般把所有的護士,值勤醫生,甚至院長,叫了過來,狠狠訓了頓。
最終,一無所獲,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唇角勾起了抹高深莫測的笑來。
B城的城郊廣鋼醫院。
住院部。
病床上,滿頭白發的女人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著,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世界,都靜止了。
“媽,我與他重逢了,他是個魔鬼。”趙無雙蜷縮在病床前,雙手緊握著梁秋吟毫無溫度的手,心呯呯跳著,一雙大大的杏眼空洞茫然,心底深處的恐慌卻在不斷加劇,冥冥中似乎有某種力量正在拉據著她,像要吞沒掉一切,她害怕惶恐極了。
梁秋吟一如往常,仍是那麼直直躺著,根本聽不到心愛的女兒說話聲。
趙無雙溫熱苦澀的眼淚一點點滴在她的手上。
昨晚半夜醒來,一度以為是在夢中,她正睡在一個健碩結實的男人胸膛裏,那個氣味,竟是那麼的熟悉,而且還是那麼該死的令她心醉。
男人的手緊緊摟抱著她,好像怕她消失了般,病房裏有淡淡的月夜,朦朧的光,她睜著大眼呆望著呈現在麵前的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俊臉,心一陣陣悸動。
一定是在做夢!
她竟然依戀地靠近了過去,把頭深埋進了他寬闊的胸膛裏,聽著那沉穩的心跳聲,竟又慢慢睡了過去。
再驚醒時,整個病房裏一片黑暗,窗戶外麵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耳畔邊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驚得她坐了起來。
摸索著摁亮了床頭的燈,一張她曾經用眼淚,決心,乃至仇恨拚了命塵封了的臉呈現在眼前,她呆呆坐著,思緒片刻間又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
男人似乎很累,又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好好睡過了,總之,他睡得很沉,沉睡中的他終於把摟著她的手指鬆開了。
趙無雙趁機爬了起來,趁著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光悄悄離開了市中心醫院。
從醫院出來後,徑直打車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