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齊遠航臉色陰沉，緩緩點燃了根雪茄狠狠抽了口，吐出一圈煙霧，身子前傾，白晳的手指叩擊著桌麵，似在考慮什麼重要問題。
他每叩擊一下，趙無雙的心就隨著緊縮一次，那種煎熬像要把她逼瘋般，可她緊握著拳頭盡量迫使自己看起來平靜。
談判最忌的就是自亂陣腳，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多年業務員生涯的趙無雙早就練成了堅韌，無堅不摧的意誌，自認心裏已經足夠強大了。
“趙小姐，你想清楚了？”一會兒後，齊遠航再吸了口煙後，終於抬起了頭來，狹長的眼眸盯著她，冷靜地問。
“是的。”趙無雙沒有任何猶豫，鄭重點了點頭。
“好。”齊遠航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點頭應允，稍直起身子，用敲著桌子的那隻手拿起了麵前的電話：“雲助理，請我的律師過來一趟。”
請律師？
趙無雙眼皮一跳，這隻是離職又不是離婚，用得著請律師麼，瞬間，就有種不好的感覺，心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齊總，我隻是職辭而已，還需要律師麼？”齊遠航的電話才剛放下，趙無雙就忍不住抗議了，隻要他大筆一揮，簽個字，她就可以輕鬆地離開這兒了，從此後再無瓜葛，哪用得著如此複雜呢。
齊遠航的嘴角露出絲深不可測的笑意：“趙小姐，合同都是一式二份的，拜托你先看清楚合同好不好？”
合同？會有什麼問題麼？
趙無雙懵了，這才想起那日簽合同時，張建業可是親自領著她簽的，當時出於對他的信任，她連想都沒想就簽了，根本就沒有細看。
腦中隻這樣一想，頭皮立即就發麻了，趕緊掏出合同來細細一看，倒抽出口冷氣。
原來，合同上麵有條款說明，若是她無故辭職，需給公司賠償20萬元損失，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公司裏的業務員把公司裏的重要業務帶到競爭對手去，說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可業界何曾有過這樣的合同？
“你是故意的？”趙無雙頭頂直冒著寒氣，巨大的憤怒從心底升起，蔓延到了五髒六腑，氣得渾身發抖，臉色脹紅，用手指著齊遠航怒聲質問。
齊遠航盯著女人蒼白的小臉，因憤怒而帶著虛弱的紅暈，搖搖站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心頭掠過絲痛意，可仍然平靜地開口：“趙小姐，合同是你親自簽的，這可怨不得別人，我呢，也是站在公司的立場辦事，請原諒。”
趙無雙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
二十萬元賠款，莫說媽媽的病還需要錢，就是不需要，她也是賠不起的。
這麼多年，她所賺到的錢全部扔進了醫院裏，基本就是月光族，說她身無分文毫不為過，身上甚至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承受得了這麼多巨額的賠償呢。
這不是要把她往死裏逼麼！
腦子裏越來越清晰，他這是故意的，分明就是個陷阱，目的是綁住她，讓她乖乖就範！
從一開始，她就陷入了他為她所精心設計的巨坑中，除了順從，別無去路。
與他鬥，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齊遠航，算你狠，你可真夠卑鄙的。”趙無雙咬牙切齒怒吼，雙手把合同揉成一團，摔到了齊遠航的臉上，轉身跑了出去，門被她摔得震天響，響徹了整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