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航擁著她,俊容凝重,雙眸沉痛。
不管是什麼人,在麵對疾病死亡時都是多麼的渺小與無助,此時的他們也是一樣,麵對著梁秋吟的病,他們都感到了沉重的死亡氣息。
一會兒後,病房一陣忙碌後,聲音小了下去。
一種沉重的悲痛壓抑得讓人發狂。
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家屬,請進去與病人做最後的道別吧,我們已經盡力了。”主任醫生滿臉沉痛地說道。
“啊。”趙無雙尖叫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無雙,堅強點。”齊遠航的心繃成了一團,意識到有可能是無力回天了,立即朝著趙無雙說道,“這可是媽的最後時刻,你可一定要清醒點,才能與媽道別呀。”
趙無雙幽幽一口氣緩了過來,痛哭一聲,踉嗆著朝著病房裏跑去。
齊遠航扶住了她,二人一同走了進去。
梁秋吟正躺在病床上,張著嘴不停地呼著氣。
“媽,您怎麼了?”趙無雙扶上來,抱著趙無雙用力哭喊著。
或許是聽到了趙無雙的聲音,梁秋吟睜開了眼睛來直直地望著趙無雙,眼淚從她的眼角不停地滾落。
“媽媽,不要離開我,我害怕,我要媽媽陪著我。”趙無雙拉著她的手,不停地央求著。
“媽,不要擔心,您的病會好起來的。”齊遠航不知道說些什麼話,隻是這樣陪在趙無雙身邊安慰著她。
任何人在麵對疾病時,都是害怕死亡的。
梁秋吟看了趙無雙好一會兒後,這才把戀戀不舍的目光移到了齊遠航的臉上,一會兒後,她艱難地伸出手來。
“媽。”齊遠航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梁秋吟唇角似乎有了絲笑意,她又朝著趙無雙伸出了另一隻手來。
趙無雙哭著握住了她的手。
梁秋吟似乎用盡了全力,把他們二人的手合在了一起,微張著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齊遠航眼角留下了苦澀痛苦的淚,他彎下腰去,對著梁秋吟大聲說道:“媽,請您放心,剛才我與無雙去民政局拿了結婚證,以後您就放心把無雙交給我吧,我愛她甚過於我自己的生命,以後,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照顧好她的,請您放心。”
這樣的話無疑是對梁秋吟要說的話的最好詮釋,也是對一個母親來說,最想要的回答。
梁秋吟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平靜了下來,嘴唇不再張開了,隻是緊緊地拉著他們二人的手,眼裏是無限的眷戀。
“媽。”二人看著她,不停地叫著她。
一會兒後,梁秋吟在一陣劇烈地喘息後,手漸漸鬆了下去。
“媽。”趙無雙與齊遠航同時大聲喊著她。
可梁秋吟的眸光漸漸煥散,最後手滑了下去,頭一偏,就這樣平靜地走了。
“媽。”趙無雙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聲,伏在了梁秋吟的身上大哭不已。
這時外麵的醫生大概也知道病人已經走了,全都走了進來。
主治醫生上前來檢查一番後,確認梁秋吟已經走了。
“齊總,準備後事吧,病人已經走了。”主治醫生站起來朝著齊遠航說道,“節哀順便。”
齊遠航沉痛的站起身來,一把拉過主治醫生的手,萬分不解地問道:“醫生,怎麼會這樣呢?剛剛我們離去前,她還是好好的,甚至破天荒地認出了我和無雙,還與我們說了好多話呢。”
主治醫生看著他,歎了口氣:“齊總,不瞞您說,病人的腎髒以前受過傷,又在病床上躺了這麼多年,早就發展到腎衰竭了,能堅持到動完手術,還能清醒過來與你們見上一麵,那已經是奇跡了,節哀吧,生老病死是人類正常的自然規律,誰也逃不掉的。”
齊遠航愣了下,這才想起,梁秋吟幾年前從山上墜落下來時腰部二次被撞到一塊大石頭上麵,又被白啟剛那畜牲給一腳踹了下去,能堅持這麼多年,真的不容易了,想必心裏一定是放不下趙無雙,她唯一的女兒吧。
“好,謝謝。”齊遠航禮貌道謝後,回身抱著痛哭得快要暈過去的趙無雙,把她摟進懷裏,想要帶她離開。
她的身子才恢複會兒,這樣的悲痛欲絕,太不好了。
此時的她可不是一個人啊。
“不,我要陪著媽媽。”趙無雙哪裏願意離去,掙紮著要留下來抱著梁秋吟,這樣陪著她。
“無雙,護士馬上就要過來把媽送到太平間去了,聽話,不要太悲痛了,人死不能複生,跟我走吧。”齊遠航滿心沉痛的抱著趙無雙溫柔地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