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國政的怒氣,陸禦铖依舊沉著,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道:“如果林叔您堅持這麼說,我們也沒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當年的事情是什麼樣,我想林叔應該心裏有數。趙明禮人雖然混,但是不該做的事情,絕對不會做。當年一個謊言,幾乎要將他的一生葬送。但是他選擇息事寧人,遠走異國。”
陸禦铖不卑不亢,聲音平緩而有力,“林叔,真相並非如此,您也是讚同的,對麼?”
林國政沉著臉,看著陸禦铖。
跟他能這麼說話的人,不多。
畢竟是省裏的大人物,一般人見了他都是低三下四,非常狗腿。
但是陸禦铖一個商人,卻是不卑不亢。
林國政頓了好一會兒,哼笑一聲,“你這是準備拿誰來壓我?你爺爺?還是別人?”
陸禦铖也嗤笑了一下,“林叔,我雖然不能說,我能有今天,完全是白手起家,不靠家裏,畢竟不可能。但,我也沒有動用家裏的關係,去壓過誰。”
林國政麵上有些諷刺,但是陸禦铖不為所動,接著道,“我認為,很多事情,能解決,就盡量解決,能不激化,就不激化,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趙明禮當年的確有錯,錯在年輕,心思不定,就去追求林小姐。但是你要說,他一點兒對林小姐,完全沒有一點兒情分,也是不可能。
要不然,也不至於我當年提出,讓他出國,他會同意。畢竟也是在國內,心灰意冷,出國也是為了讓自己反省一下。
而且,的確在這幾年裏,知道自己錯了,他現在回國,希望能給林小姐道歉,但是現在,林小姐應該還是沒有放下當年的事。”
林國政冷笑,“你覺得我女兒憑什麼要放下當年的事?”
“可當年的事,並非因為趙明禮。林小姐酒吧遇險,到現在沒有找到犯罪之人。隻憑林小姐的一句話,就認定一定是明禮。但是,趙明禮當時畢竟是不在場的。“
“他的不在場證據是什麼?在家打遊戲?小陸,我一直覺得你是年輕人裏麵的精英,腦子是清楚的,怎麼你也用這種糊塗話來蒙我?不在場證明?誰給他證明了?一個遊戲在線?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東西,就自己在家打打遊戲就能證明他沒有犯罪?”
林國政越說越急,怒意漸重,拍著自己的胸脯,聲音發顫,“小陸,我是一個父親啊!父親!你以後也會當父親,難道你的孩子要出了這種事,你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陸禦铖微微擰眉,知道再談會有些僵。
但是陸禦铖依舊不相信他趙明禮會做出那種事。
趙明禮是混,喜歡調戲小姑娘,但是也就僅限於嘴上說說,實際上沒有什麼膽子。
林芷出事當天,趙明禮的確也在酒吧,但是壓根沒有理會找上他的林芷。
因為當時趙明禮已經非常煩林芷了。
他就是那種,追上了,對方隻要有點兒回應,就馬上不再追了。
這種人,很惡劣,但是沒有犯罪,也不至於背黑鍋。
而且,現在林家的態度,實在是非常奇怪。
陸禦铖接著道:“林叔,並非我一定要給趙明禮開脫,而是,您一定要讓您的女兒嫁給一個明明就不愛她的男人麼?
如果證據充足,現在讓人把趙明禮抓了,我也沒有二話,他活該,甚至,我希望我們的法律能夠更加嚴苛,這種人都重判。
但是如果那晚另有其人,現在這樣,難道不是讓犯罪的人逍遙法外?”
陸禦铖頓了一下,聲音也慢慢放緩,一邊說,一邊盯著林國政,不錯過他臉上的一個表情。
“還是說,這個另有其人的身份特殊,不能追究?”
林國政聽到他的話,眼皮抖了一下,被陸禦铖看在眼裏。
陸禦铖心下了然,不知道這人什麼身份,會讓林國政寧願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也要把這件事壓下來,甚至找一個替罪羊。
不過,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林國政剛剛為愛女流淚,接著又憤怒控訴,直到現在,陸禦铖已經直指問題所在了,他除了眼睛裏那一閃而過的驚訝和憤怒之外,麵上表情依舊挑不出半點毛病。
“陸禦铖!”林國政順著剛才的憤怒,猛得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是想說,我是故意誣陷?我這樣的身份,會去誣陷一個普通人?”
陸禦铖卻道,“那您當時就應該抓了他,而不是放他離開,在外麵逍遙法外。”
“你!”林國政猛然起身,指著陸禦铖的鼻子,手一直在抖,“好你個陸禦铖,當年我是看在我女兒的麵子上,才放過這個無恥之徒,既然是我女兒喜歡的人,我到底心軟,放了他一馬,但是現在,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回去告訴你這個親戚,等著被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