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銘震驚地看著舞兮,為何她痛至如此卻不運功護體?難道,是這一次的蠱毒發作,比起之前又厲害了幾倍?讓她痛到無法運功?可是若不運功,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嘔血而亡!
夜銘突然間怒吼一聲,轉身看向辜無情,雙腿用力地跪在了地上,他聲色哀絕地說道:“主人,求您給阿舞解藥吧,求您了!”
辜無情冷冷地掃了夜銘一眼,心中暗暗想道:今日舞兮蠱毒發作,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給她教訓,好讓她知道沒有文昌錦繡圖,她舞兮就不可能有解藥!
“主人,求您了……”夜銘再一次哀求。
辜無情冷聲道:“本座已經說過,這一次,絕不會給她解藥!”
“不,主人,沒有解藥她會死的,主人……”夜銘哀求著,放棄了所有的尊嚴。
辜無情哼了一聲,看著舞兮痛苦的樣子,她的雙眼之中竟沒有半分憐憫,她笑道:“你放心好了,若是她能承受三個時辰的毒發之苦,本座立刻會給她解藥。”
“三個時辰……”夜銘喃喃地念著,回過頭來看向舞兮,恐怕別說是三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舞兮也無法承受。方才他探向她的手臂時,她的脈象那麼紊亂,若是凝聚內力護體,不至於如此。夜銘不解,不解……可是現在,他沒有時間去解開這個疑惑,他不要舞兮死,不要……
想到這裏,夜銘冷然看向辜無情,一字一句地道:“主人,難道您一定要阿舞死嗎?夜銘為了阿舞,什麼都願意做,如果阿舞死了,夜銘絕不獨活!”
“你!”辜無情神色劇變!
舞兮看著夜銘,看著那跪在辜無情身前的七尺男兒,看著他為了她如此悲絕,置自身生死於不顧。這一刻,她的眼睛裏一下子湧出了淚水。她費力地喚了聲:“阿銘……”
夜銘轉過身,眼睛亦是赤紅而濕潤。
辜無情的神色暗暗一緩,下一秒,她握住了夜銘的手,冷聲笑道:“夜銘,你既然為了阿舞可以去死,不知你又舍不舍得幾注鮮血?”
鮮血?舞兮聞言,心中大驚!辜無情果然狠辣,此刻她要鮮血,意欲何為?她強忍著疼痛對夜銘道:“不,不要答應……不要……”
夜銘微微凝眉,辜無情常年習練旁門左道之功,每逢十五,便用動物鮮血催化功力,隻是這動物鮮血再好,也沒有人血力量充沛。想不到,今日她竟然就要在他身上取血。
換做常人,如何肯輕易答應?可是此時在夜銘的身後,是舞兮痛苦的身影,是她危在旦夕的呻吟,所以,他不會拒絕,更連絲毫的遲疑也不會有!
他伸出手腕,平靜地問:“主人要如何取血?”
舞兮眼前一黑,心裏更是焦急萬分,“阿銘,你要做什麼,不要……”
辜無情不屑地看了舞兮一眼,然後猛然飛身而起,當她再次落下之時,她的手中已經多了一隻翡翠玉碗,那碗中有黃色靈符,甚為詭秘。她對夜銘道:“滴滿此碗!”
“不……不……”舞兮掙紮著爬過去,體內的蠱毒已經達到極致,她的唇角溢出了鮮血,她一邊爬,一邊對夜銘道:“不要信,不要……”
夜銘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下一秒,他飛快地從腰間取出了匕首,用力地割向了自己的手腕!刹那間,鮮血汨汨而流,很快就染紅色那碗中的黃符。
舞兮匍匐在地上,驚痛萬分地看著那一滴滴落下的鮮血,看著夜銘臉上始終淡定的神情,也看著辜無情唇角泛起的得意之色。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得那樣令人捉摸不透……
辜無情皺皺眉,一個被梅花蠱折磨得痛徹百骸,渾身痙攣的女人,竟然如此不知死活地笑了起來。
舞兮暗暗抬起頭,臉頰上已經布滿痛苦的汗珠,她隱忍道:“主人,為何……為何要騙取阿銘的鮮血呢?難道主人……真的敢……不賜解藥?”
辜無情驟然一驚,眼前這個被她折磨了無數次的女子,似乎顯得那般陌生!她的話語她的眼神,都似乎已經看透她的心裏!她幾步向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如何不敢?”
舞兮道:“不賜解藥,難道不怕……獨孤諾發現端倪?主人可還想要……文昌錦繡圖?”
話音落下,辜無情眸色一緊,那雙手也暗暗用力幾分!她道:“你還想騙本座麼?縱然給你半年時間,你也無法完成任務!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你去死!何必浪費本座解藥!”
“不需半年,兩月足以……”舞兮幾乎要痛得暈了過去,而夜銘,則是驚愕地看著她,任那手腕鮮血直流……
辜無情暗暗凝思,兩個月?她審視著舞兮的神情,這個向來軟弱的丫頭,此時竟然那般自信,就算是飽受梅花蠱毒的折磨,眼神中也沒有絲毫乞憐之色。難道,她真的有本事兩個月拿到文昌錦繡圖?可兩個月,慕無痕還能再等兩個月嗎?不過,有總比沒有好!相信慕無痕一定有了文昌錦繡圖,即便慕無傷當上太子,也沒那個命登上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