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看，應當如何？”獨孤壽問。
宋寅冷聲說道：“宣王殿下向來不喜舞槍弄棒，如今霍蘇城已經收回，不如暫且先讓宣王殿下回朝，讓靖王殿下領兵駐守邊關即可。”
獨孤壽臉色一喜，這正是他所希望的。可賀恩國卻哈哈一笑，道：“宋丞相此舉，難道是想讓六萬將士寒心嗎？”
“你……”宋寅怒喝一聲，臉色一變。
賀恩國冷笑說道：“宣王殿下剛剛立下大功，此刻讓他還朝，豈非是讓六萬將士心寒？況且敵將兀雲丟了霍蘇城，此刻忌憚的人正是宣王殿下，若是宣王在這時候離開，豈非長敵人威風，損我軍士氣？”
“這……”宋寅一時語塞，賀恩國畢竟是武將出身，說起這些道理自然是頭頭是道。
朝堂之上的眾位大臣聞言，也忍不住竊竊私語。有人說道：“宣王殿下此時的確不能還朝，理應堅守霍蘇城。”
又有人道：“不錯不錯，否則宣王一走，靖王又有傷在身，萬一兀雲趁機來襲，我軍又將如何？”
“可兩位王爺同時領兵，終究還是有些不妥，到了決斷時刻，究竟是聽命於誰呢？”
“如此看來，也隻有任命一名主帥才行了……”
獨孤壽的臉色愈加難看，眾臣的話他都聽在了耳裏，難道，他真的要把主帥之位交給獨孤諾？當初讓獨孤諾與獨孤炙增兵北疆，他一直以為這主帥之位是獨孤炙的。他從未想過，獨孤諾初到北疆，便能首戰告捷，震驚朝野……
一旁的江大海看見獨孤壽露出為難的神情，便稍微上前一步，以為獨孤壽會宣布退朝。不料獨孤壽卻在這時沉沉開口：“傳朕旨意，宣王收回霍蘇城有功，賜主帥印，統領三軍！靖王為副帥，與宣王一道，共同擊潰敵軍，守衛邊關。”
“皇上……”宋寅聞言，臉色大變！
獨孤壽卻是微微閉眸，對江大海道：“退朝。”
“退朝……”江大海大喊一聲，扶著獨孤壽朝簾後走去。
這樣的季節，皇宮之中也多了些許的蕭條之感，江大海扶著獨孤壽，緩步向前。獨孤壽低啞苦笑，道：“你是不是也很奇怪，這一次，朕為何會把這主帥之位賜給宣王？”
江大海笑著搖頭，道：“這是朝堂之事，老奴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問。”
“你呀，你倒是會做聰明人！罷了，這一次朕許你想，也許你問！”獨孤壽指了指江大海，表情中已經可見疲憊之感。
江大海一麵恰到好處地扶著，一麵說道：“老奴的確也有些疑惑，皇上一直倚重靖王，且靖王善戰，又久經沙場，為什麼不將這主帥之位賜予靖王呢？”
獨孤壽這才輕輕地歎息一聲，道：“你有所不知啊！靖王雖然善戰，此時卻受了傷，若是再將主帥之位賜予靖王，恐他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原來如此。”江大海若有所悟。
獨孤壽回眸看了一眼北邊方向，道：“他們兩兄弟，說來說去都是朕的親骨肉，論理朕也應該給他們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不過，我相信炙兒，他是絕不會輕易言敗的，這一次他在戰場上失去的，下一次他一定會從戰場上討回來……”
江大海隨著獨孤壽的目光看去，那裏隻有空空的一片，什麼也沒有。但是他似乎又明白，此時此刻在獨孤壽的眼裏，那個地方一定有獨孤炙的影子。自從聽到獨孤炙受傷的消息，他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