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問:“皇上有因為我的事情遷怒你嗎?”
獨孤諾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她問出來的隻是這個。他搖搖頭,說:“他既然賜給了你龍泉寶劍,自然就不會再因為這件事做文章,你不用擔心了。”
舞兮輕輕一歎,道:“邊境的戰爭是明刀明槍,可帝都的戰爭,卻是一場暗鬥。諾,我……”
“害怕麼?”他親吻她的發絲,沙啞地問。
她點點頭,說:“在戰場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敵人是誰,我可以知道怎樣去幫你。可是在這裏,我仿佛幫不上你什麼忙,我……”
“傻瓜!”聽到她的話,他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將她轉過來,捧起她的臉,說:“你不知道嗎?你在我身邊,就已經幫了我最大的忙。因為沒有你,我什麼也幹不了,也不相幹。”
“可……”舞兮還想說什麼,獨孤諾卻已經吻上了她的紅唇。此時此刻,他惟願一生一世擁有這個女人,不論他曾經犯過什麼錯,他都希望上蒼不要用奪走她的方式來懲罰他!
他解開了她的衣裙,吻遍她的全身,他是淡漠冷然的宣王,可給她的,永遠是世間最美好的溫柔。她輕咬雙唇,給他恰到好處的回應,繾綣纏綿,彼此擁有……
幾日的宴席之後,宣王府終於恢複了些許平靜。舞兮在碧瀚樓前,與緋月一起侍弄院子中的花草,如今仍舊是隆冬,這些花草能夠活下來,已屬不易。就像獨孤諾,經曆了十二年的隱忍與煎熬,一步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像是如履薄冰。
舞兮輕輕一歎,將一朵枯萎了的蘭花剪了下來。
緋月看見舞兮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問道:“姑娘可是在為王爺擔心?”
舞兮一怔,問:“你如何看得出來?”
緋月笑了笑,道:“我與姑娘認識,也有半年多了,姑娘的心事我多少還是能看出幾分。自從王爺回到帝都之後,幾乎每一日都有人送來請帖,王爺每日都要與舒公子出門應酬。而且書房的燈,總是到了淩晨方才熄滅,可見王爺睡得很晚。”
舞兮淡然笑道:“你是個細心的人,這碧瀚樓中有你伺候,總是可以讓人放心。”
“呃……”緋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姑娘該不會怪我說錯話吧?”
“怎麼會呢?”舞兮放下手中的剪子,拉住緋月的手,道:“你方才說的每一樣,我其實都看在眼裏。王爺這幾日的確太忙了,睡眠也很不好,長此以往,我擔心他的身子受不住。”
緋月連忙勸道:“姑娘不用擔心,王爺身子強健,一定沒事的。”
舞兮點點頭,可仍舊有些擔心。腦海中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是緊蹙眉頭。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他已經不再有夢魘,可是這幾日……
想到這裏,她對緋月道:“稍後你陪我出去一趟,今天晚上我想親自下廚,給王爺準備晚餐。”
“真的嗎?”緋月看起來很興奮,“要是王爺知道,一定會很開心!”
舞兮輕輕一笑,但願如此。就如她那一夜對他所說:她還能幫他什麼呢?這時候,不遠處的花徑之中,一道俊朗的身影正往這邊走來,緋月抬眸一看,連忙行禮:“賀公子。”
舞兮也凝神看去,嘴角微微上揚,淡然道:“你怎麼來了?”
賀之名輕輕一笑,道:“你倒是好興致,還在這裏侍弄花草,你竟不知,外麵的世界早已是風起雲湧了。”
“風起雲湧?”舞兮暗暗蹙眉。
緋月見狀,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便福了福身子對舞兮道:“奴婢去給賀公子沏茶。”
“嗯。”舞兮點點頭,看見緋月遠去,這才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賀之名凝凝眸,緩緩說道:“昨天和今天,隻有兩日的時間,卻已有四名朝中大臣被誅殺。”
“什麼?誅殺?”舞兮聽到這個詞,不由自主地臉色一白。
賀之名點點頭,道:“不錯,誅殺!這個四個人,分別以不同的罪名入獄,然後短短幾個時辰之後,就被靖王開刀問斬。”
舞兮身形一晃,獨孤炙,又是他?在他心裏,人命當真如此輕賤?舞兮冷冷一笑,道:“這四個人,都做過什麼?為什麼靖王一定要置他們於死地?”
賀之名沉聲道:“靖王也並非是單單針對他們四個,或許,他這是殺雞給猴看。因為這四個人,都曾經為宣王請功,並且主張立宣王為儲君。”
儲君,原來是為了儲君!舞兮抬起雙眸,問:“皇上的意思如何?”
“皇上……”賀之名歎了口氣,道:“我聽我叔父說起過,皇上的身子每況愈下,這兩日竟未下床。以他現在的身體,他根本沒有餘力去深究這些,再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很寵信靖王。”
舞兮的嘴角掠過一絲嘲諷,“僅僅因為寵信,就可以如此簡單地降旨誅殺?這畢竟是四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