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再度行禮,聲音更柔。
獨孤諾淡淡一笑,說:“不必多禮。”
賀恩國立刻道:“之翎,還不給宣王殿下斟酒?”
賀之翎目光清澈地看著獨孤諾,那雙眼睛中仿佛也在暗暗驚歎,不曾想傳聞中的宣王殿下,竟是如此俊逸不凡,高貴儒雅。這是除了堂兄之外,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一個男子。她溫婉一笑,執起酒壺斟了一杯酒,然後雙手舉起奉給獨孤諾。
獨孤諾目光幽深地看著那杯酒,似乎並不想去接,可賀恩國卻在這時說道:“殿下,這是小女的一番心意,請殿下不要拒絕才好。”
獨孤諾隻好伸手接下,然後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賀之翎退了下去,這一切仿佛隻是一個插曲,可是舞兮的心裏卻有些隱隱的不安。
夜色已經漸漸深沉,宣王府的馬車才從驃騎將軍府緩緩駛出,往宣王府而去。
馬車內,舞兮微微閉眸,臉上有些許的疲憊。獨孤諾將她攬入懷中,溫軟地問:“是不是醉了?”
“沒有。”她仍舊閉著眸,不願睜眼。隻怕她一睜眼,便被他看出自己的心事。可她卻不知,即便她不睜開眼睛,他也仍舊能將她的心事看穿。
他說:“在本王心裏,隻有你,永遠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句話,她的眼睛裏竟有些酸澀,兩行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濕了他的掌心。
他將她抱得更緊,目光中滿是心疼。他愛這個女人,可卻不能立刻給她所想給的一切。賀恩國的用意他又何嚐不懂,隻是現在,他如何能不顧一切地拒絕?舞兮,相信我,等我。他在心裏向她許諾,也在心裏對自己發誓!
而此時的驃騎將軍府,書房內賀之名與賀恩國對麵而立,空氣似乎有些沉重冷凝。
賀之名不悅地皺眉,道:“叔父,您究竟想做什麼?”
賀恩國沉冷說道:“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又何必多問?”
“您……”賀之名仍舊不願相信,道:“難道,您真的是想讓之翎和宣王……”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說不出口!
賀恩國冷冷一哼,道:“你覺得不可以,是嗎?因為你和那個舞兮是朋友,對嗎?可你想過沒有,我是你的叔父,之翎是你的堂妹!究竟孰輕孰重?”
“可這根本不是孰輕孰重的問題!”賀之名有些憤然地說道,“宣王殿下和舞兮姑娘兩廂情願,您沒有理由這麼做!”
“理由?”賀恩國笑了起來,“我的理由你想聽一聽嗎?之名,你太天真了!兩廂情願算什麼?宣王殿下會為了舞兮放棄皇權嗎?他現在需要我的支持,如若沒有我,任憑他宣王如何厲害,也終究不會名正言順,難敵悠悠之口。”
賀之名還是不敢相信,道:“可您之前說過,您是看中宣王的才能,您說過會無條件的幫他!”
“我的確是在無條件地幫他!”賀恩國有些嚴厲地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有跟他提過任何條件嗎?可即便是無條件,我也要多少為自己考慮吧?萬一我在這場爭鬥中有個好歹,你叫之翎以後怎麼辦?”
“不會的,宣王不會讓您有事!這段時間,他不是一直暗中派人保護著將軍府嗎?”
“那以後呢?”賀恩國壓低聲音道,“以後宣王登上皇位,誰能保證他不會對我生出芥蒂之心?曆史上,有多少功臣被懷疑,又有多少功臣被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