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曼使勁的拍門,她也許想過慕遠辰會不理她,卻沒想過,他連見都不想見到她。
手拍的麻木了,嗓子也喊的沙啞了,裏麵的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傷心的蹲到了地上,既然他不想見她,那她就守到他想見為止吧。
整整一夜,身後那扇門都未打開,慕遠辰不是那麼狠心的人,隻有心麻木了,才會沒有任何反應。
太陽從東方的海麵上冉冉升起,然後又從西方的海麵上緩緩落下,一夜一天,她就那樣固執的守著等著期待著。
天黑前,門終於開了,卻是一句冷冰冰的話:“回去吧,我暫時不想見你。”
她使出渾身的力氣,硬闖進了別墅內,這就是慕遠辰把自己關了幾天的地方嗎?一地的酒瓶就是他發泄心中憤怒的方式嗎?
“你想喝到胃穿孔是不是?”
她轉過身,含淚質問。
“出去,我現在不想說話。”
慕遠辰臉頰瘦了一圈,藏青色的胡碴緊貼下巴,這是沈佳曼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如此頹廢的樣子。
他手裏拿著一瓶新開的酒,疲憊的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茶幾上,仰著脖子像喝開水一樣的喝著,沈佳曼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奪過他的酒瓶:“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有什麼不快就衝著我來好了!”
“讓你出去!”
“我不會出去的!”
他砰一聲把桌邊的一瓶酒砸到了地上,巨烈的響聲震懾的沈佳曼呆若木雞,地上都是碎玻璃渣,空氣中散發著濃鬱的酒精味。
“你瘋了是不是?”
“是,我是瘋了,是你把我逼瘋的……”
慕遠辰彎下腰,抓起一把瓶渣放到她眼前:“看到沒有,這些都是你揉進我心口的東西。”他慢慢握緊了手掌,那些玻璃渣很快刺破了他的肉,流出了他的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地板下,滴進了沈佳曼的心裏。
“你放手!”
她流著淚用力想撥開他的拳頭,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越是想撥,他越是握的緊,越是撥的緊,血便流的越是多……
最後,為了不讓他流出更多的血,她妥協了:“好,我走。”
她撥腿跑了出去,蹲到昨晚蹲著的地方,拚命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眼淚卻流的比那河水還要急。
門又關上了,放在以前,沈佳曼也許不會再堅持下去,可是現在,她卻不想放棄,不是不想放棄,是不能放棄,放棄了,就意味著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
深夜,她望著麵前的門,強忍著想要按門鈴的衝動,她知道即使她按斷了手指,慕遠辰也不會給她開門,可是她真的很擔心他的手,那些玻璃紮進了他的肉裏,就像是紮進了她的心裏,疼的她簡直不能呼吸。
手輕扭門把,意外的發現竟沒有反鎖,她驚喜的擦幹眼角的淚,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偌大的客廳裏漆黑一片,陰天裏連月色也見不著半分,空氣中的酒精味還是那麼濃鬱,她摸索著往牆壁的方向移動,整整轉了一圈,才找到開關處。
開了燈,屋內霎時明亮,她的視線緊緊睨著沙發上昏迷不醒的人,疾步衝上前,將他抱進了懷裏。
慕遠辰顯然是喝醉了,一點意識也沒有,任由著她抱著他哭,哭的他胸前的襯衫濕透了一片。
沈佳曼哭了好一會,才忽然想起什麼,趕緊抓起他的手,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那是無法言喻的心痛,更是慘不忍睹的血腥,好好的手心,被玻璃渣刺的血肉模糊,地上凝固著一灘血,沙發上衣服上到處都是,肉裏還刺著一堆碎渣,可是他卻一點都沒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