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全亦愛(2 / 3)

白芷麵不改色地先於家丁走出去,來到自己的房間,又自覺地關上門,命紅翹打水,洗個臉。臉洗幹淨了,白芷才發現,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很大,還在不斷地冒血。紅翹一邊幫白芷上藥止血,一邊心疼地道:“小姐,幹嗎和將軍慪氣,紅翹覺得,世上再也沒有像將軍那樣疼惜你的人了。”

白芷直接仰頭看了看紅翹,翻個白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紅翹便委屈地繼續給白芷上藥。

自禁足以後,白芷常常失眠,或許是事情想太多了,她總會想以後該怎麼辦。

禁足以後,她是經白淵的同意才離開,還是私自潛逃?可私自潛逃後果很嚴重,白淵一定會派人找她,這樣會不會牽累在蘇城安享晚年的父母?那她豈不是白來京城了?甚至還會禍及父母?她已是無用的棋子,為何白淵不讓她自生自滅,棄之如敝屣,而是繼續控製她?白芷心煩,煩了便睡不著,睡不著又想讓自己睡著,於是繼續用了裴九贈予她的香,效果極好,她很快入睡了。

隻是她又做夢了。隻是夢有些奇怪,她和慕屠蘇的心動幸福的經曆不斷在重演,可她看不清慕屠蘇的臉,當她努力去追逐,終於抓到那個男人,轉身過來的卻是裴九!似乎有種奇怪的力量,不斷地侵蝕她的腦子,告誡她,那些經曆便是她和裴九的,她想相伴一生的男人是裴九,最愛的人是裴九。她的裴九,她想緊緊抓牢的裴九。

夢醒了,白芷才發現是做夢,如此反複幾次,她開始記性不好,先前的許多生活細節都忘記了,比如今兒洗澡沒有,昨兒的女紅繡了什麼,先前背的古詩也忘了許多。不止她如此,紅翹也有了這種症狀。紅翹向白芷訴苦,白芷便把裴九贈予她的香給了紅翹一些。

白芷在想,或許是睡眠不足,精神不濟的緣故,且這香似乎能讓人上癮,她開始從未間斷地去用。加上被白淵禁足一個月,她無事可做,睡覺為大,用的時間越來越長。

當白芷禁足期滿了之時,迎來了她第一個來訪之客。

來人一身青衫,發束得整齊,眉目清朗,笑時,一排整齊又潔白的牙齒讓人瞧見更是清爽。

紅翹麵色紅潤地蹦向白芷:“小姐,裴公子來了。”

白芷心裏一震,方抬頭,便見裴九已然逆光立於門前,長身玉立,修長的手臂朝她這邊伸展開來。白芷抿了抿嘴,眼中含淚,奔入裴九的懷裏。

“阿九!”白芷忍著不哭,可又抑製不住自己心頭的思念,“爹禁足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想你,我終於脫離慕屠蘇了,休書都拿到了。”

裴九抱著白芷,眸中閃著精光,嘴角上翹,因睫毛太長,無法窺探出他眼底最深的情愫。

他隻是緊緊地抱著白芷:“那便再好不過了……你終於是我的了。”

白淵似乎十分讚同白芷與裴九在一起。白芷禁足一個月,裴九來訪,且要帶白芷出門散散心,白淵的臉上雖未露出欣喜的表情,但並無難色。這讓白芷極為歡喜,她已然等裴九許久了,真可謂難舍難分,想與他時時黏在一起。

紅翹叮囑:“小姐,外麵天寒,記得多穿些衣服。”

白芷點頭,接過紅翹手裏的大氅。在後麵默默注視白芷的裴九靠在門廊外,眼眸深邃,仿佛在看一幅畫,一幅隻屬於自己的畫卷。那麼,為此所付出的代價也值得。白芷回頭望向裴九,喊了他一句:“阿九,我們去哪裏?”

裴九想了想:“你想去哪裏?”

白芷想都不想:“去我們常常去的京城第一酒樓怎樣?”

裴九怔了怔,他們何曾去過酒樓?想必她是和慕屠蘇去的。裴九心裏掠過一絲涼,笑著對白芷道:“好。”

因天較為冷,馬車簾子加了厚厚的一層棉,笨重得很,不透風,白芷坐在馬車之上,隻覺胸悶,有些透不出氣來。裴九看出白芷的異樣,把馬車側窗的簾子撩開,露出了個窗口。

白芷瞧著裴九如此貼心,臉頰發熱,低眉偷笑著。裴九抬手為白芷理了理發髻漏掉低垂下來的頭發:“芷兒,我過些日子向你爹去提親,可好?”

白芷愣怔地看著裴九,有些不敢相信。裴九道:“我不會讓你做妾,會讓你做我的妻。我不會讓你受委屈,不會讓你難過,不會讓你哭。”

白芷緊抿著雙唇,把頭輕輕靠在裴九的肩膀上,臉一轉,埋在他的肩膀上:“謝謝你還要我。”

“我怎會不要你!”裴九低頭,吻了她的額頭,“你那麼愛我,而我也這麼愛你。”

白芷嘴角泛著微笑,心滿意足地享受閉上眼。她和裴九的記憶,全是美好的,那樣美好,毫無瑕疵,一想起過往,她便抑製不住地笑了。

不過是一輛馬車馳過,慕屠蘇的臉色卻瞬間變白又迅速轉青,最後氣憤地執起手中的酒杯,猛灌了一口酒。背對窗戶的五皇子不明所以:“蘇蘇,你被鬼附身了?情緒怎如此之大?”

同看見窗外那輛駛過的馬車,他十分諒解地看著慕屠蘇:“喝酒切莫喝醉了,小心被府上的南詔猛女強奸了。”

慕屠蘇立馬把本想灌進嘴裏的酒放回桌上,一臉吃癟的樣子。

五皇子拍著桌子哈哈笑:“還是三哥一語道出真相啊!南詔那小公主的姐姐不就是趁著漠北那個質子癡傻的時候強了人家嗎?乘人之危是南詔慣有的作風,蘇蘇可別喝醉亂性了。”

慕屠蘇拿眼白了五皇子兩眼:“說話可否經過腦子?”

慕屠蘇的眼神極為嚇人,五皇子立即住口不說,委屈地看向三皇子,希望三皇子幫個忙。誰想,三皇子以手戳戳五皇子鼓得圓溜溜的嘴:“等你有了心愛之人,你自會領會。”

五皇子為此嗤之以鼻:“三哥,你便是太早有了心愛之人,搞得自己都不會笑了。”話說完,五皇子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又惱又氣。他這張嘴,怎麼總是說錯話!

慕屠蘇忽然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嚇得兩人都不禁抬眼看向他。慕屠蘇直視三皇子:“你說過,隻要你能成功,便會答應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