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上去點燃了一支香,對著骸骨拜了拜,蹲下身檢查屍骸。
葛壯問他,這人跟咱們又不認識,想來是前一撥盜墓者留下來的,二爺你拜他做什麼?
二爺說這是倒鬥的老規矩了,碰上同行的屍體,不能棄之不顧,能帶出去就帶,實在不行,至少也要上柱黃香伺候著。這也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倒鬥多危險啊,誰也保不齊自己會不會遇上問題,今天你拜了前人,沒準以後,也會有人拜你……
葛壯雞皮疙瘩都起來說,忙說二爺,您別講了,這話不吉利!
二爺帶上蛇皮手套,在屍骸上輕輕翻了翻,從屍骸腳邊撿起了一把匕首,輕輕揣進懷裏,又指著嵌在屍骸上的一把短刀,說這人是自殺的!
我們都不解,問二爺怎麼看出來的?二爺說我也之手猜測,屍體的肉已經腐爛掉了,看不見他臨死前的姿勢,不過他指骨掉落的方向,比較像是臨死前反轉刀麵,捅進自己心口的姿勢,他骨骼發黑,應該是中了屍毒,直到自己活不久了,又不想拖累同伴,所以才……
二爺沒在講下去,小心翼翼繞開屍骸,叮囑我們盡量小心點,別去動地上的骸骨,還有就是,前麵可能有危險,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謹慎。
這具已經腐化掉的屍骸,為所有人都提了個醒,接下來的路,大夥走得異常小心,接連又看見兩具倒地的屍骸,都跟前麵的人一樣,屍骨爛穿了,骸骨發黑,看著很滲人。
葛壯小聲問我,“小南瓜,你說這幫人都是中了什麼毒死掉的?”
我說二爺剛才不講了嗎,都是中了屍毒。
葛壯說屁,咱倆成天跟屍體打交道,撈起來的溺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屍毒隻會在屍體腐爛的時候出現,當血肉爛光之後,病菌沒有了寄身之所,自然也就消失了,這個墓穴,少說千八百年,上哪兒來的屍毒,難不成還真有千年都沒爛光的粽子?
我說你別亂講話,進了墓室你就知道了。
盜洞不長,大約也就一二十米,拐了幾個彎子,二爺在一扇石門前麵停下腳步,說這事封棺的石頭,前後都有,封墓的時候用來隔絕墓室的,少說也有幾噸重。
葛壯就問,那怎麼辦,這麼重的石頭,千斤頂都沒用。
二爺笑著說,靠咱們這點裝備,要想辦法進去肯定很難,不過前人已經替我們打通了!他指了指石門另一側的小洞,說這幫人真厲害,曉得找準薄弱環節下手,這裏是唯一適合打盜洞的地方,沿著洞子鑽進去,我們就能進入主墓了。
葛壯抱怨說,下個墓真是麻煩,這彎彎繞繞的,都不曉得鑽了幾個狗洞子,這次換誰先上?
二爺沒說話,把目光抓向愣在一邊的大金鏈,笑眯眯地拍著他胸口,說小同誌,還是你上吧。
大金鏈說憑什麼,剛才就是我!二爺眼中閃過一道光,笑眯眯地說,你不是號稱祖上就是幹這個的嘛,這種時候你不上,要換誰上?
說到探墓的本事,二爺顯然比大金鏈要強得多,可這老痞子機靈,盜洞中尚未風幹的屍骸,就是前車之鑒,我看出二爺明顯是故意讓大金鏈去擋槍。
大金鏈也是活成精的人物,怎麼可能想不到,搖頭說不去,大不了,我們再抽簽就是了。
二爺嘿然一笑,說抽簽可以啊,木頭簽字就在我手上,你先抽一根吧。
二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當大夥輪著抽了一次簽後,拿到最短那根的人依舊是大金鏈。大金鏈抓著木頭簽字,臉色很難看,咬牙切齒說老小子,你跟我變戲法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