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凸出地表半米高,上麵倒是沒什麼危險,可以方便下腳,我將劉華拽到上麵,趕緊去檢查他的呼吸,然後搖搖頭,對一臉迫切的陳芸說,已經沒氣了。
石台雖然占地很大,但是上麵擺著青銅棺槨,可能提供給我們小腳的地方不多了,為了節省空間,方便之後撬棺,所以我隻能用繩子,把劉華的屍體綁在背上,再次沿著繩頭攀爬,將屍體帶到了安全區域。
我背著劉華剛從繩子上跳下來,陳芸便急切地拉開了行李袋,說是要給劉華做急救,我攔著她,說人已經沒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芸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眼眶紅紅的,說也許還有救呢?我說你還是收拾一下心情,準備下麵對接下來的麻煩吧,倒鬥哪有不死人的?
我和劉華交情不深,雖然同在一支科考隊裏,卻沒有搭過幾句話,印象中這小子斯斯文文的,有點怕生,性格應該蠻怯懦的,根本不是下墓的料,陳芸既然把他們帶到了這裏,自然也要做好隨時都可能死人的心理準備。
能做的我都做了,他自己撐不過來,能怪誰呢?
這一路走來,親眼看見自己的同事們一個個倒下,陳芸心裏挺難過,她滿手都是血,沉默了半分鍾,說這次換我過去!我說別了,還是大家一塊過去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你來負責拓青銅棺基座上麵的古文字,我和葛壯負責撬棺,大家抓緊時間,盡快把任務搞定完成,我是再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了。
人員進行了一番調整,我們現在隻剩六個人,必須留下兩個人固定繩子,簡單盤算之後,老疤主動請纓,說下墓這事他根本就不在行,要不就由我們去撬棍,留下他和陸川守在外麵,既可以幫我固定繩子,也能及時防備突發狀況。
這樣安排是最合理的,不過我擔心老疤腳上有傷,未必能撐得住葛壯的分量,他對我笑笑,說沒問題,再說還有陸少爺呢!
陸川老大個不情願,但比起撬棺,顯然還是留在外麵比較輕鬆點,至少不用麵對有可能詐屍的粽子,所以他同意了。
之後我們便把劉華的屍體抬到了外麵,裹上一層布。他肚子上插著一把青銅弩,這玩意好像個叉子,不僅穿透了身體,還帶出了一些肉沫,看著挺惡心。那會兒還不流行巴西烤肉,我對烤肉串沒什麼認識,幾年後葛壯帶我去吃過一回,看見那烤肉之後,第一個聯想起來的就是此刻劉華的慘狀。
後話暫且不表,安頓好了劉華的屍體,我們就依次攀上尼龍繩,排著隊緩慢爬過繩子,接連跳到了青銅棺槨的上麵。
第一個達到棺槨邊緣的人是陳芸,她先取了幾塊布,去拓印石台上麵的文字,我和葛壯、老鍾三人則沒有去管她,而是在石台上找準了下腳的地方,琢磨著應該怎麼把這半噸重的青銅棺材挪開。
遠古時代的冶煉技術很落後,青銅不純,雜質很多,所以密度也比不上後現代經過加工的鋼鐵,可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金屬物件,最外層的套棺蓋子足足兩米長,半米寬,加在上一指深的深度,重量超過一噸是絕對的。
石台擺著青銅管,能夠提供給我們下腳的空間並不多,我們三個先是嚐試著推動了一次,青銅棺蓋紋絲未動,隻能找來撬棍,繞到青銅棺材的另一麵,將撬棍沿著縫隙鑿進去,綁上繩子,又丟給了外麵的老疤和陸川。
他倆拽著繩子的一頭,使勁拖拽,我和葛壯,再加上老鍾,三個人則往自己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同時撐著撬棍使勁朝反方向推,嘴裏喊著號子,廢了一頓牛馬之力,那銅棺的棺材蓋總算稍微挪開了一絲縫隙。
見狀我及時拽了兩人一把,三個人同時蹲在了銅棺底下,“當心,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