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人從深海裏打撈出一顆星星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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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涼亭下的談話,以不歡而散告終。
裴燁越是想留下她,溫甜就越不理他,似乎是鐵了心的要走。
他軟磨硬泡,撒嬌打滾的方式都用了一個遍,甚至發起瘋來,把溫甜的行李給藏起來。
最後還是江琴來勸的他:
這位當媽的苦口婆心勸了一段時間,說他這又是何必,人家不喜歡你,你還能強行摁著人家嫁給你不成。
裴燁這會兒還在發瘋,說出來的話也叫人氣憤,他張口就來:以前不是摁著她腦袋嫁進來的嗎,現在為什麼就不能!
江琴聽了,捂著胸口就往屋子裏倒,準確無誤的倒在床上之後,放心的氣暈死過去。
這小祖宗一連在家裏作了一個禮拜的妖,不肯消停,盡管如此,他也沒能留住溫甜。
七月初的時候,溫憐惜開車來接自己妹妹。
溫甜就像她來的時候一樣,隻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走時,除了口袋裏多了一個草繩戒指,其餘的什麼都沒帶走。
裴燁在樓上鬧脾氣,死活不肯下來送她。
江琴喊了幾次,他便把門砸的巨響。
溫甜道:“阿姨,沒關係,我知道他的脾氣。”
江琴聽她改了口,心裏也有些落寞。
她拉著溫甜的手,心傷無比的說道:“小甜,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兒,可惜沒有這個緣分。”
溫甜笑了一笑,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戶,裴燁的窗簾拉的死死的,一點兒光也透不進去。
她用力的多看了幾眼,然後坐上了車。
溫憐惜開著車,花朝就坐在副駕駛。
溫甜一上來,他便說道:“小甜,竟然搬了出來,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溫甜冷冷的盯著他。
花朝不怕她,繼續笑道:“我以為你喜歡的東西,你死都不會放手,怎麼這次想通了?”
溫憐惜道:“閉嘴,屁話這麼多,把你趕下去。”
花朝無奈道:“我隻是隨口問問嘛,我看她很喜歡裴家的那個小少爺,這次舍得鬆手了?稀奇,太稀奇了!”
這和尚是看著溫甜長大的。
因此,自然知道溫甜這專橫陰狠的脾氣。
她拿到手的東西就是她的,指望她放手不如指望村口那條河水倒著流。
溫甜靠在後麵的座位上,不說話。
她閉上眼,又睜開,瞥見車子的後視鏡裏,裴燁不知怎麼想通了,跑了下來,正站在院子門口,死死盯著她離去的方向。
花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哎,他是不是要哭了。小甜,你可真是夠狠的。”
溫憐惜嘖了一聲,花朝登時笑眯眯的,往嘴上一拉,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溫憐惜說道:“甜寶兒,你真想好了,搬出來?我聽江阿姨說,裴燁不讓你搬,他不是挺喜歡你的,你為什麼要和他分開。”
溫甜心道:他又不是非我不可。
人生的路太長,中間的變數太多,她的網不夠大,不夠嚴密,不夠有把握。
那蝴蝶長著燦爛的翅膀,萬花叢中過,卻不能片葉不沾身。
分離,是為了更好的收這張大網。
溫甜坐車坐的頭暈,便打開車窗。
車子已經開出去很遠的距離,往後看,已然看不見裴燁的身影。
七月份的溫度還不算太熱,風吹到她的臉上,令她仰著臉,眯著眼睛看著天空。
車往前開,兩旁的樹木嘩啦啦的後退,那棗樹成熟了,忽然落了兩顆棗子在車前,咕嚕咕嚕滾過,又朝著更遠的方向滾去。
兩顆棗越滾越快,周圍的景物被時間扭曲拉扯,將幾年的時光擠壓碰撞之後,忽的驟停。
這顆棗最後滾到了一雙白色的球鞋前麵。
溫甜蹲下身,撿起這顆棗。
邊上的大學室友喊道:“溫甜,你傻站著發呆幹什麼,過來看實習招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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