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容遷同雲岐對立而坐,雪梨坐在邊上。給二人斟茶。
雲岐瞧了兩眼雪梨,忽然笑道:“久聞唐姑娘大名,今日總算有幸一見了。”
雪梨自然很想討好這位未來九五至尊,遂謙虛道:“哪裏哪裏,太子殿下才是真正人中龍鳳,臣女愚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她這邊正笑著,忽見容遷瞟了過來。她微微一愣,十分善解人意的給容遷斟茶,道:“表哥,請喝。”
容遷斂眸,“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如此,雪梨又興致勃勃的同雲岐攀談,從上回查案子,一直說到怎麼被黑衣人圍攻,最後還把瀑布上驚險的逃命過程,描述的繪聲繪色。
末了,她補了一句,“殿下,案子還沒查出來麼?縱過犯和黑衣人主謀,總該查出來一個吧?”
雲岐微微一笑,放下杯盞剛預開口,卻見容遷忍無可忍,抬手敲了雪梨一下,他道:“聒噪!”
雪梨揉著額頭,怒道:“喂!容遷!你幹什麼!”
她餘光瞥見雲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立馬將接下來的話收了回去。雪梨略有些羞赧道:“讓殿下見笑了,我這位大表哥,從小到大就愛作弄人!”
容遷:“嗬。”
如此,雲岐也見怪不怪,他心知容遷這是不希望雪梨知道太多。如今敵暗我明,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利。越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他道:“你同容遷關係到好,雖是表兄妹,可看起來親密無間。不像我那九弟……”
雪梨見他話風突變,忍不住好奇道:“九王怎麼了?他……又闖禍了?”
雲岐搖了搖頭,歎道:“九弟性子素來跳脫,前兩年讓他去寒山書院讀書,本意是想讓容遷看著他,讓他磨磨性子。哪知越發愛胡鬧。前兩日,他見我教十二弟射箭,衝上來就是一通脾氣。”
聞言,容遷眉尖一蹙,他道:“殿下,我想九王應該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你可問他原因?”
雲岐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問他什麼,他哪次肯說了?每每都是東拉西扯,橫豎都說錯不在他。”
雪梨這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太子和九王兩個人開始兄弟鬩牆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九王說兩句好話,她道:“臣女雖同九王接觸不多。可知他是個真性情的人。太子不如回去好生詢問,興許他就肯說明原因了呢?”
許久,雲岐才道:“隨他。”
雪梨黯然,她想前世九王同太子大打出手,又想起十二皇子之死,總覺得有什麼不妥。莫非……九王是因為嫉妒太子對十二皇子好,才如此的?
想到此處,雪梨隻覺得豁然開朗。那若照這麼想,前世九王起兵造反,謀害十二皇子也許最開始的目的,通通都是為了自家皇兄能多看自己一眼。
若這些都是真的,那前世九王的下場也太淒慘了些!
可她要怎麼告訴太子,九王殿下的真實心情?又或者說,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猜想。九王過不了幾年真會起兵謀反。
一連又過了好長時間,一直到科舉結束後,雪梨才總算是鬆了口氣。容遷毫不例外,自然高中狀元,而趙清引也十分順利的入了前三甲。
與此同時,清心觀縱過案,終於在容遷和太子的雙方努力下,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隻是沒曾想到,幕後黑手居然是魏將軍府上公子。
原來,那位美貌的道姑,一直同魏將軍府上公子曖昧不清。那日,容時調戲道姑,正巧被那魏公子瞧見了。魏公子同容時是狐朋狗友,自然而然的認為,定是那道姑,先勾引人的。
遂扯著道姑進了後院,預備行些男女之事。哪知一不小心下了重手,將人活活掐死了。
這可不就犯了人命案子。那魏公子怕啊,悔恨啊,可總不能坐著等京兆尹府的人過來抓。
如此,被豬油蒙了心的魏公子索性一把火把人給燒了。哪知那日風又那麼大,這才引起了那麼大的火災。
之後,事情就越發簡單了。容遷為了幫雪梨,遂同雲澈三人一起查案子。那魏將軍惶恐了,生怕查出什麼線索,他的獨苗苗就要被人連根挖掉了。
遂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殺人滅口,確保自己的兒子能不被人揪出來。
可容遷是誰啊,他若是想查案子,天王老子都攔不住他。雪梨有時候非常想趴在地上膜拜他一下。
對此,容遷隻道:“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雪梨點頭,笑眯眯的回他,“以身相許,表哥要不要?”
縱是魏將軍再舍不得兒子,也知能看著兒子秋後被問斬。
一眨眼,就過了初春,聖上命戶部,給九王雲澈開府建衙。雲澈那叫一個激動啊,立馬從皇宮裏溜出去,同容遷喝酒。他喝的眼淚汪汪,拍著容遷的肩膀,感歎道:“容遷,我終於要脫離皇兄的魔爪啦!你替不替我開心?”
容遷淡淡笑道:“恭喜九王,終於開府建衙了。”
哪知雲澈趴在桌麵上,“哇”的一聲就哭了,他邊捶桌麵,邊大聲哭訴,“雲岐就是個王八蛋!再過幾日,我就要迎娶那魏美人了!憑什麼不喜歡的就硬塞給我?!他不是喜歡雲溪嗎?怎的不讓雲溪去娶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