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太監王安差遣東廠番子來通風報信之後,甄宓是真的急了。
雖然李秘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然則今次麵對的卻是內宮造反,謀反的又是最痛恨李秘的鄭貴妃母子,甄宓又如何能平心靜氣?
她很快就將索長生等人全都召集了起來,簡單地將情報說了一遍,便商量起對策來。
隻是甄宓到底是亂了陣腳,一時間也是腦子空白,虧得張黃庭臨危不亂,朝眾人道:“咱們畢竟都是平民身份,根本就沒有參與此事的資格,即便想要解救李大哥,也不得其門而入,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能領咱們入宮的人!”
“王安雖是東廠督主,但眼下正在宮城外頭,不可能抽身,咱們能找的人並不多。”
“這個事情咱們不能亂,大家可以群策群力,有甚麼好的想法,盡快說出來,不過必須有人拿主意,我覺得劉知北可以勝任,你們若沒意見,便讓他統籌全局。”
劉知北一直在內廠,也是李秘掌控內廠的最主要的人物,他與李克夷於濟侗,在內廠還是混得風生水起的。
張黃庭如此一說,眾人自然沒意見,當即便將劉知北找了過來。
劉知北三人聽說李秘深陷宮變,也是大驚失色,不過張黃庭推選劉知北,也並非沒有道理,因為此人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他沉思了片刻,而後開口道:“李爺入宮已經快一個時辰了,然而內廠卻仍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可見福王是刻意在蒙蔽內廠。”
“克夷、濟侗你們快快回去內廠,召集所有能召集起來的兄弟,咱們必須派人同知葉向高和李廷機三位相公,他們能定帶咱們入宮!”
劉知北如此說著,李克夷和於濟侗當即便各自展開了行動,然而索長生卻有些不解,朝劉知北問道。
“知北,咱們為何不直接找太子殿下?”
劉知北搖了搖頭,朝索長生道:“李爺敢入宮,必然做好了一切能做的事情,通知太子殿下是一定的,所以太子殿下如今肯定入了宮,咱們找他也是徒勞。”
索長生等人也是恍然大悟,各人也不再囉嗦,各自發動關係,將京城之中能找的幫手,全都找了過來。
張黃庭甚至將吳惟忠和李成梁都找了過來,他們也沒必要為這個事情遮掩,到底是李秘的性命要緊,眼下誰還管得他皇家的顏麵!
李成梁已經卸甲,手裏頭沒有兵力,吳惟忠倒是有職在身,差點就被調到雲南去平叛。
隻是眼下仍舊在京城,尚未出兵,所以也沒能得到兵權,手裏頭也隻有府邸的家將,拚湊起來約莫有百來號人。
切莫小看了這百來號人,那可都是戚家軍的老兄弟,平時若是嘯聚這百來號家將,被有心之人盯上,難免要被扣上意圖謀反的帽子,隻是眼下為了救人,吳惟忠也就顧不了這許多了。
見得吳惟忠如此,李成梁也依樣畫葫蘆,召集了幾十號家將,人手勉強湊夠了。
然而弟兄們卻回來稟報,說是葉向高和李廷機已經入宮,他們仍舊少了領路人!
皇城如今必定戒嚴,不是誰都能夠隨意出入的,至於李成梁和吳惟忠,雖然二人都是德高望重,但一個卸甲養老,一個即將出兵,身份都非常的敏感,估摸著想要進入宮城,是不太可能的。
眾人一籌莫展,隻能寄希望於劉知北,後者沉思了片刻,便朝眾人道。
“太子殿下那邊走不通,閣老又已經入了宮,眼下能帶咱們入宮的便隻有一個人了……”
“誰!”甄宓等人聽得此言,也是再度升湧希望,劉知北也不拖延,掃視了一圈,朝眾人道。
“是皇長孫朱由校!”
“皇長孫?他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兒,如何敢做這等事?”
劉知北也是苦笑:“就算他不敢做,咱們也隻能帶著他去做,橫豎咱們隻需要他這個身份……”
眾人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然而李成梁卻開口道:“皇長孫住在慈慶宮,咱們連宮門都進不去,如何找得到皇長孫?”
今次卻是不需要劉知北回答,甄宓朝李成梁解釋道:“皇長孫朱由校癡迷於製器,拜了項穆和石崇聖為師,整日裏混在軍器局,咱們去那裏,必然能夠尋得到他!”
“可是東廠番子早就來報,說是李大哥已經讓二位老爺子帶著軍器局的槍炮手入宮去了啊!”
“放心,皇長孫乃是金枝玉葉,又隻是個孩兒,二位宗師都是小心謹慎的,又豈會帶著皇長孫入宮?”
劉知北如此補充道,眾人也就安心下來,此時也不容遲疑,當即領了一百多家將隊伍,火急火燎往軍器局來了。
到了軍器局之後,果真發現整個軍器局空空如也,項穆和石崇聖早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