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驟然暗了下來,遠處一片荊棘密林,雪梨同雲澈躲在草叢中,緊張到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就在方才,不知道半路打哪兒殺出來一幫黑衣人,見到人就砍,跟瘋狗一樣,連大黃都嚇的夾住尾巴。雲澈雖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可也萬萬敵不過幾個身強力壯的黑衣人啊!
他有點功夫還敵不過,就更別提絲毫不懂武功,又身嬌體弱的雪梨了。雲澈這種打架打慣了的,向來主張打得過上,打不過就跑。
巧合的是,這種理念同雪梨所想不謀而合。他倆相互對視一眼,皆看懂了對方的意思。合力將棺材蓋子砸了出去,這才飛也般的竄了出去。
他倆先跑,大黃墊後。大黃齜牙咧嘴對著幾個黑衣人狂吠,脊梁上的狗毛都豎了起來。初時還真將人唬住了,可待黑衣人提刀上來的,大黃原本還挺囂張的氣焰立馬頹了下去,尾巴一夾,跑的比雪梨還快。
黑衣人都驚呆了,似乎沒料到大黃居然是這種沒有骨氣的狗。
雲澈逃命的路上被大黃從後麵絆了一下,險些沒把他絆倒摔個狗吃屎。雪梨眼疾手快,立馬扶了他一把。
“大黃!你想死啊!信不信等我回去後,我第一個找人宰了你啊?!”
雪梨忍不住皺眉,她心道:容遷的狗子你也敢宰?怕真是嫌命太長了吧?自己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死嗎?
可問題是,雲澈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未來是個什麼樣的下場。他拽著雪梨的手腕一路狂奔,跑了一段竟然連自己也摸不著北了。更別提見到救命稻草容遷了。
他們找不到容遷,又萬萬不能指望一條沒有骨氣的狗子。隻好團結一致,對外抗敵,保命要緊!二人實在沒有力氣掙紮,找了個隱秘的草叢藏了起來。雪梨跑的香汗淋漓,她發絲淩亂,汗水將鬢發潤濕,十分狼狽的黏在側臉。她也不管形象好不好看了,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雲澈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他生來就是寶貝疙瘩鳳凰蛋,縱是沒得到過父皇的多少疼寵,好歹還有母妃和皇兄百般嬌慣。什麼時候也沒像現在這樣東躲西藏的逃命。他抿唇,眼眶裏蓄了一包淚,攥緊拳頭,低聲罵道:“好啊,哪個狗雜碎居然敢派人暗害本皇子!我要是查出來了定將他大卸八塊!全部拿去喂狗!”
雪梨斜瞥他一眼,見他一副即將要哭出來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她從前很不願意同這位未來謀權篡位的九王有瓜葛,可事到如今,也算是“難友”了。
如此,她從袖中掏出一方純白的手帕,無奈道:“呐,把眼淚擦擦。有什麼可哭的,難道我們今日就一定會死在這裏嗎?”
雲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險些跳起來,被雪梨一把按住了。她壓低聲音道:“你做什麼?!不要命啦!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雲澈一屁股摔到地上,他伸袖子往臉上一擦,梗著脖子嚎,“我才沒有哭!你少誣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