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日裏,寧淳兒每日都會一臉蒼白地進去相思苑,然後關上門,興高采烈地告訴美景今天院子裏又多了什麼東西。
“這可真是奇了,妾身分明一直注意著外頭的動靜的,什麼人也沒來,第二天早晨屋子門口卻多了一隻被淹死的貓。”
……
“妾身院子裏的花,不知為什麼都枯萎了,最離譜的就是院子裏還多了血腳印。”
……
“王妃,今日妾身的院牆上,多了好大的血字。”第三日,寧淳兒坐在她麵前,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妾身一直好奇這人到底要幹什麼,今兒算是明白了。”
“什麼?”美景挑眉。
寧淳兒笑了笑,放下了手,人也慢慢安靜了下來,一雙眼眸水靈靈地看著她道:“有人用血在妾身的院牆上寫了四個字。”
“哪四個字?”心裏微緊,看著她這古怪的表情,美景下意識地抓著了她的胳膊。
拍拍她的手,寧淳兒低聲道:“她寫的是……血債血償。”
瞳孔微縮,美景滿臉的不可置信。
血債血償,寧淳兒身上的血債,除了於氏那一筆,還有別人的嗎?
“是妾身大意了。”她低聲道:“看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是誰知道了消息,現在要找妾身償命來了。”
“怎麼會。”美景捏緊了她的手:“我讓人去守在你的院子外頭看看吧,這世上絕對沒有鬼怪,有的隻是人心。咱們就瞧瞧這背後是誰要對你下手…”
寧淳兒笑著搖頭:“來不及了,院子裏的血越來越多,清理都清理不幹淨,爺說晌午會去我院子裏用膳,怎麼也是會發現異常的。”
美景一愣。這三日宋涼臣都在陪她,一直沒去淳兒那裏,今日要去,她不可能還去攔著,若去攔著,宋涼臣反而會起疑心吧。她們關係這麼好,她怎會去爭寵。
對了!腦子裏一閃,美景連忙抓著她道:“不是還有個師氏嗎?你去她院子裏炫耀恩寵,她也許會半路攔截走爺也說不定。”
寧淳兒搖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王妃,您還不明白嗎?這院子裏會跟妾身過不去的,除了師氏,已經沒別人了。”
這些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師小仙弄出來的吧。隻是,她的手段太過隱蔽,連她都發現不了,也根本沒證據去告狀。既然是她弄的,又怎麼可能會中激將法,去攔著王爺?
心裏猛地一沉,沈美景擰著眉,想了半天才道:“她為什麼會如此針對你?”
寧淳兒聳肩:“往日妾身與她沒多少接觸,也就來了王府之後,與她在院子和頭麵的事情上有過爭執,這些都是小事,她若是因為這些來針對妾身,那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過她的確是挺小心眼的。”
自卑、敏感又報複心強,若當真是師小仙做的,她也一點不意外。
“您也不必太緊張。王爺就算是察覺到不對,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死無對證。”寧淳兒站起來道:“王妃還是想想怎麼應對安居郡主吧,聽說人已經進府了,被爺丟去了北院。”
北院是客院,很大,客房也多。但是讓安居郡主去北院住的話,明顯就是沒有將她當府裏人的意思。
美景點頭,看她起身離開,忍不住再叮囑一句:“小心,若是王爺那裏圓不過話來,便讓人來找我,我去幫襯著你。”
“好。”寧淳兒一笑,小臉依舊是清純可愛,柔光盈盈地就退了出去。
煩心事偏生就在這幾日堆作了一處,美景揉著額頭,覺得實在難受,捂著胸口又幹嘔了好一陣子。
“主子。”玉食擔憂地過來扶著她,替她順著背:“您這樣難受,便什麼都別管了吧,也別去北院了。”
嘔了幾口酸水出來,美景皺眉,漱口之後靠在椅背上:“我本來也沒想去北院,王爺給了恩典說想不見誰就不見誰,我做什麼不用?”
“您能這樣想就好了。”玉食歎息:“那安居郡主當真不是什麼好惹的,奴婢剛聽見的消息,她剛到北院呢,就把王爺派過去伺候的丫鬟從頭到腳罵了個遍,整個就是一潑婦啊,一聽聞王爺有王妃了,已經抓著趙世子哭了許久,吵吵嚷嚷地要見您。”
聽起來還當真是比瑞雪還可怕十倍,美景慫了慫,眨巴著眼問:“那這安居郡主,也跟咱們郡主一樣會武嗎?”
“這個奴婢不知道,但是一般來說,各家的郡主,多多少少都學了些武藝的。”玉食道:“主子您也不用擔心她造次,還有瑞雪郡主攔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