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假看了一眼客廳上的掛鍾,指針指向2點30分。它踩著貓步進了蕭喬房間,跳到床上,看著他的睡顏。

它伸腦袋在蕭喬的下巴蹭了蹭,又舔了舔他的臉。

“別鬧……”蕭喬含糊地說了一聲,如夢囈般。

“咪~~咪~~”喬哥啊,我要離家出走一段時間,誰讓你要切朕的蛋蛋。

它又磨磨蹭蹭地在蕭喬臉上流了一灘口水,才心滿意足地走出客廳,來到了陽台。

明月高懸,此值月圓之夜。

它跳上石台,順道還吃了幾口蕭喬種的貓草,肥美多汁。

它用爪子輕輕將紗窗網勾開,愚蠢如兩腳獸,以為區區紗窗網就能阻止自己的流浪大業。

它探出腦袋朝底下望去,19樓。它早已想好了出走路線。陽台與陽台中間是空調機,每一層都有,而且是稍稍錯開的,對它來說,一層一層跳下去,so easy。

它又回頭看了看客廳,有點點舍不得。貓出去流浪,也沒什麼需要帶的。

“喵~~~”

再見。

它後腳輕輕一蹬,“咚”的一聲落在了19樓的空調機上,接著,輕輕一躍,又是“咚”的一聲,落在了18樓的空調機上。

它在18樓的空調機上緩了緩,縱身一躍。

突然,一陣妖風竄起,它突覺體內血脈噴張,心跳生生停了下來。

“喵~!!嗚~~!”

——臥槽!!!啊——

強烈的失重感擠壓著它的神經。

眼前的景象一瞬間模糊,急速向上掠去。

塵緣往事像泛黃的膠片一樣擠入它腦海,一個一個鏡頭,交錯疊加。

記不清多少年前,它從掠妖族手中逃出來,它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後來它有過很多名字,到現在,記住的隻有一個。

又不知多少年後,空蛋殼的屍體在灼熱的公路上風幹。

三年前,蕭喬站在噴泉池旁,朝它勾了勾手。

自那以後,它這一生,便隻有假假這個名字。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少年的臉上,少年皮膚白皙,眉毛彎彎,五官精致,長發如瀑,隨意地散落著,他未著寸縷,一絲/不掛。

樹上休憩的鳥兒趕著早噗通掠起,一片葉子悠悠旋轉著砸落在少年臉上。

少年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砸吧了一下嘴,接著,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片晌,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太陽有點刺眼,他抬手擋住眼睛。

“!!!”我了個喵!發生了什麼?這不是我的爪子!

假假蹭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細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昨晚自己失足了。

“咦……莫非……”

他精神一陣,兩腿交叉盤著,挺直腰板,將兩手放於膝蓋之上,閉眼。

掐指一算。飛升了!

“哎呀!小姑娘沒病吧你!丟不丟人啊!怎麼一點不害臊的!”一記尖嗓子自他身後傳來。

他光溜著身子站起來,轉身,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大媽單手叉腰站在那,提著一籃子水靈靈的菜。

“哎呦……我滴乖乖!”大媽在看清他的模樣後,生生愣住了,吞了口口水,竟是個赤條條的美少年!這少年目若星辰,膚若凝脂,一大早竟有如此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