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巔峰狀態,星使是無比欣喜能披上黑甲的,那樣子一穿上,他就是電就是光就是唯一的主宰。
可現在,人是碎的,甲是碎的。
穿上,也是廢的。
說不定,還有可能是死的。
但楚陽讓他穿,他不得不穿、不能不穿,黑甲一到他身上,就跟稀泥一樣粘在上麵,甩不掉。
這也沒什麼,但下一秒,他都快要發瘋,心髒都要跳出來,因為楚陽竟然用拳頭向他砸來。
他都這麼碎了,哪裏還經得住砸,一砸準出事,這位大人到底想要做什麼?要讓他死,不就是一句話,一個念頭的事嗎?哪裏用得著像現在這樣麻煩,折騰得他不要不要的。
可他根本不能怎樣,隻能受著,就在星使都做好了死亡準備的時候,拳頭徹底落在他的身上。
沒有一點聲音!
是的,就是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這一拳,原本是有著彗星撞地球的架式,可撞下來之後,別說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就連樹葉飄落在水麵上的聲響都沒有。
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進入了寂靜無聲之地,落石入水,無聲卻有萬萬重浪,太詭異了!
但星使根本沒精力想這個問題,因為太痛了,絕不僅僅是痛到死的那種感覺,那是死去又活來,活來又死去,痛不欲生!
好像那本應炸響出來的聲音,都化成了痛苦,融入了他的血肉當中,星使痛得要暈過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體裏麵多了一個東西。
如果他有透視眼,星使就能看到有一個符紋狀的東西跑到了他的身體裏麵,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當然,星使看不到,可他卻能察覺到,那個異樣東西進入身體以後,突然湧出來一股真元。
然後,星使驚住了,忘了痛。
因為這股真元品階很強,用一個比較直觀的說法,這新生的一縷真元,抵得上之前三百縷,甚至是五百縷真元。
三五百倍啊,想想都可怕,如果體內全是這麼強悍的真元,他有信心一個打十個。
更驚恐的是,他從這股真元中嗅到了黑甲的氣息。
是的,就是黑甲。
以往,星使都是先將黑甲啟動,再將真元湧入黑甲,透過黑甲攻擊出來,那會兒的光芒也好、殺招也罷,都是黑甲的氣息,至於他自己的真元氣息幾乎沒有。
他要控製殺招,也隻能是通過黑甲,但黑甲也不是想控製就能控製的,凡是能穿上黑甲的,都是從成千上萬人中選出來的。
而這些人,都是天才。
比通過七大勢力選拔,最後成為礦工的那些人還要天才,不知多少天才在控製黑甲的時候死去。
雖然他能控製黑甲,但激發出來的殺招,還是打了不少的折扣,因為他要分心去控製,他做不到如臂指使。
換句話說,如果黑甲是他的血肉一般存在,楚陽想扒他黑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本來是想想而已的事,可在這一刻,好像成為了事實。黑甲氣息與他的真元融為一體,以後他想怎麼攻擊就怎麼攻擊。
星使瞬間想了許多,而他越想就越激動,如果他的猜測全部正確,那就不是比強的時候還要強,那是會發生質變的。
本來他就天劫境了,這樣下去,就算不能將規則與劫之力化為法則,進入古法境,他也有信心斬古法境。
因為研究出來的黑甲,本就是對付古法境的,現在變得更強,當然能壓製法則之力。
這麼想著,星使也不覺得痛的,這是在化蝶之前的孕育,是出鞘寶劍之前的磨礪。
他必須要受得住。
一拳、一拳,又一拳……
越來越明顯了,真的是有黑甲的氣息,和他的真元融合在一起,是他能夠隨意調動的。
而且,他發現粘在身上的黑甲碎片,越來越少,好像黑甲都打進了他的身體裏麵一樣。
星使看著想著琢磨著,在胸口上一塊黑甲也消失之後,腦海裏猛地靈光一閃,接著身體顫抖起來,不是痛的顫抖,雖然也痛,但更多的是興奮。
他明白了!
這位大人就是一個煉器師,在大人眼裏,黑甲是器,他也是器。
先將他和黑甲打磨到巔峰狀態,那是要激發所有的潛力,接著又打得粉碎,再把他們融在一起,用拳頭砸出一個破而後立。
就像兩尊泥像,幹的時候讓它們融合,那是無論如何都融不在一起的。但是接壞了,撞成了粉末了,加上一點水,就能重新捏出一尊泥像來。
現在他是泥像,黑甲是另外一尊泥像,大人的拳頭就是水,在把他們弄成一尊新的泥像。
這就是新生,是浴火重生。
隻是,大人這是什麼煉器手法?為何從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