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瓔珞醒時，天色已暗，屋裏靜得僅剩時隱時現的呼吸聲。
她趴躺著。稍一翻身，背上的陣痛令她倒吸一口涼氣，險些驚呼出聲。
她發覺背上被上了藥。隻得小心翼翼地用手撐著起身，透過照入屋的泠泠月光。看到身上的衣服已被換洗幹淨。微敞的衣襟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羞澀得立即將衣扣扣緊。
在她的餘光中，一個融入黑夜的身影忽而一動。驚得她身子往後一避。
“何人？”她努力鎮定道，警惕地盯著他，手在床上摸尋著可用的利器。
“是朕。”墨承羽低沉的嗓音如有魅惑人的力量。
白瓔珞鬆下一口氣。卻仍然如臨大敵般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
墨承羽坐在她的床頭。一雙褪去平日肅穆冷淡的眼在黑暗中柔和得似有閃耀奪目的光彩。
白瓔珞被他看得心下發慌，緊張得掌心裏冒出冷，汗局促地想躲避開他的目光。
“你似乎很怕朕。”墨承羽語氣裏略帶調侃的意味。他像是玩心大起。挪動著身體靠近白瓔珞。見她隨著他的動作往後退，直到退至床尾再無處可逃。他才低笑一聲。
“皇上自有龍威，奴婢心生敬畏。”白瓔珞冷靜下來。畢恭畢敬地答道。
墨承羽雙眉一揚，訝然道，“是嗎？敢挑釁貴妃。你會怕朕？”
他，是在為冷馨兒說話嗎？
白瓔珞低垂著眼，道，“是奴婢的錯，還請皇上責罰。”
“你說話的樣子，很像朕認識的一個人。”墨承羽望著她，突然低聲道。
白瓔珞的心跳驟停，許久才勉強一笑道，“皇上認錯了。”
墨承羽似是沒聽到她的話，喃喃道，“她是朕這一生最愛的人，可朕沒有保護好她。”
白瓔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兩人相繼沉默，屋裏的氣氛變得微妙。
“朕想納你為妃。”墨承羽打破僵局道，“思兒很喜歡你，你可以照顧好他。”
白瓔珞心下大駭，若她入宮為妃，她此前的努力會前功盡棄。
她雙手拽著被褥，指尖泛白，思忖著拒絕他道，“回皇上，奴婢即便不為妃也可照顧好思殿下。”
她看到墨承羽眼中的期待暗淡下去，暗自裏忍不住冷笑。
“若是故人，皇上大可尋回她，不必在奴婢身上尋她的影子。”
“你可知，這個世上隻有兩個人敢拒絕朕。一個是朕的愛人，一個是你。”
墨承羽被她一語點醒，仍舊是不死心地道，“朕允諾你，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這是他對她可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他想留下和白瓔珞極像的她，給他一絲慰藉。
白瓔珞明白墨承羽給足她麵子，她拂不得他的臉麵。
她硬著頭皮，麵色凝重地扶著床沿下地，跪在墨承羽的跟前，朝他行一個大禮，朗聲道，“恕奴婢不能答應皇上。”
墨承羽痛苦地扶住頭，“為何連你也要拒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