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靜聽了鎮長的話,感到不可置信。本以為自己生活在世外桃源,卻沒想到竟是修羅地獄。自己每天所見的人、所做的事,其實皆為幻影。
但她卻明白,鎮長說的是真的,這也是為何這些天敖無名不同尋日裏的原因吧。這麼一想著,她下意思地往敖無名的身邊靠近,以企圖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瑤光看見鎮長到了此時還是試圖用這樣的謊言誆騙自己,很是氣憤。想他堂堂一個魔童,竟被這幻境困了幾日之久,如今終於有出去的希望,還要聽這死老頭的謊話連篇。於是立刻脫離了尉遲靜的懷抱化作原身的半大孩子模樣,指著鎮長的鼻子大罵:“事到如今,你還要這樣誆騙我等嗎?當真是無一句真話。”說完,還對著鎮長翻了一個白眼。
鎮長眼看是無法瞞住了,才對著敖無名三人緩緩地說出當年事情。“其實我也算不得說了謊,當年我們的村莊雖沒有現在幻影這般美麗,卻也算得上是一個世外桃源。村莊中向來是自給自足的,全村人也是親如一家。隻是未成想到,我的一個決定,卻是害了大家。”說到這,鎮長的眼中留下了渾濁的淚水,順著他的皺紋在他的臉上流過。
“到底是什麼決定呀?怎麼會害得全村人的性命呢?”尉遲靜看見老人如此模樣,好奇地問道。
“那一年村裏遭了蝗災,鋪天蓋地的蝗蟲從遠處飛來,又鋪天蓋地的飛走了。隻是蝗蟲這麼一弄,我們村中地裏的所有糧食也都沒有了。村莊裏向來是存不起餘糧的,而那時地裏糧食沒了,餘糧也沒有什麼了。等待著全村人的隻有活活餓死啊!”
“可鎮長,你剛剛明明說是死於山洪的呀,怎麼現在又成餓死的了。”尉遲靜不滿的說,“你這樣也太不靠譜了吧,是覺著我們好騙不成!”
“還請姑娘莫急,聽老夫慢慢道來。天災本不可測,我們凡人又如何可以抵抗呢。但畢竟隻要有活著的希望,誰也是不願意白白地丟了性命。為了能夠活下去,我們開始了買糧度日子,可諸位也應知道,我們這樣的農人又能有幾個錢呢,還不是一會兒就沒錢沒糧了。那時我偶然間便看見了村莊後山上的數木,雖然因為蝗災,樹木早已沒了葉子,可畢竟是上了幾百年的樹木了,枝幹也是旺盛的。我便打算了買木換糧的主意。村中人本是不答應的,隻道那是祖宗留下來的,萬不可打它的主意。可是看著餓的麵黃肌瘦的村人,我又能如何呢。”
“賣木換糧也的確算是解決了我們村莊的燃眉之急,可也我們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可解燃眉之急的主意卻害了所有人。一個寂靜夜裏,忽然來了暴風雨。寒風攜著暴雨,無情的摧打著我們的窗戶。後山的樹木因為被砍伐殆盡,根本無法阻止這麼大的水流。水流攜帶著泥沙,無情的摧毀了我們的村莊。因是夜裏,山洪來的太過於突然。所以全村竟無一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