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早超生。
電話輕響一聲後,屏幕上的畫麵從混沌的黑轉為絢爛的彩,隨著一聲堪比一聲的砰響,漫天遍野都成了光點。
重響過去後,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磁性致孕的聲音:“喜歡嗎?”
“你在哪?”黎桑隻問出這麼句話。
她辨認出來,放的是電子煙花,沒有硝煙彌漫,隻餘漂浮的紙帶。
“求婚現場。”赫容城像是往後走了幾步,哄鬧的氣氛傾瀉而來,“聽見了嗎?”
有人在現場彈唱情歌,羞恥度爆表,黎桑就著旁邊人的吵嚷聲,還認出來是誰。
赫容城曾將她介紹給他所有的朋友認識,她記性又好,一猜便知求婚的是哪一對小情侶。
她訕訕道:“真好啊。”
男人沒回,可她知道他聽見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損友拍著手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親一個,親一個!”
鮮活的形象直入黎桑腦中。
直到再度爆發出驚人的叫喊,她便知道這兩人絕對成了。
有人來勾赫容城的肩,男人躲開,抬手指了指耳上的藍牙耳機,那人笑得一臉賊相,比了個手勢被趕跑。
“等我求婚的時候,一定找個安靜的地方。”話筒裏傳來男人感慨的聲音。
似有所感,黎桑下意識轉頭看向窗外。
依舊是黑蒙蒙的一片。
這話她沒法接。
所幸赫容城也沒逼著她回應,他平時做事雷厲風行,說風就是雨;唯獨碰到她,愛上了溫水煮青蛙。
赫容城問:“不準備和我說說今天發生的事?”
該來的總會來。
黎桑臉色不好,絞盡腦汁回應:“正想說呢,剛剛不是沒找到機會插嘴嘛?”
她聲音不甜,卻格外有著個人特色,如山間晨起最悅耳的水擊石湧,清靈悅耳。
又刻意壓低了點聲音,便有種如雲般綿軟捉摸不透感,不是撒嬌,勝似撒嬌。
他的人指不定安插在什麼地方,黎桑不好撒謊,如實說了一遍,再著重點名自己沒受任何傷。
卻也有些疑惑,他今天似乎過分淡定。
赫容城道:“沒事就好。”
黎桑幹笑,意圖糊弄過去。
卻被反問:“想過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辦嗎?”
“……”
黎桑菊花一緊,不敢回話。
赫容城陰鬱的表情在她腦中漂浮,他的聲音更是立體環繞:“桑桑,之前派去的人數翻倍,他們會好好保護你的安危。”
“我今天沒有出事,劇組很安全,這隻是一個意外而已!”黎桑激動回應,音調都提高幾度。
旅館隔音效果極差,住隔壁的助理敲牆,聲音大如洪鍾:“黎老師您沒事吧?”
黎桑扯了扯嘴角,應付完助理,蒙頭將自己塞進被窩裏,另一端的屏幕便陷入黑暗。
男人的聲音比這濃鬱的黑還要沉:“你心虛什麼?我這是為了你好。”
啊呸!
為她好之前能不能想一想她到底需要什麼!
黎桑氣得眼尾泛紅,同時慶幸著黑暗將一切都覆蓋,她壓低聲回:“可你這種好,讓我吃不消。”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她語氣篤定。
這話題再說下去,反而會煽動她的策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