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與後腳跟進來的梁涼先後轉頭,聲源處在二樓,深棕色木質樓梯上站著個男人,他逆著光,看不清臉,卻能看出高大的輪廓。
他說話有些用力嚼字,就像是初學者一般。
“我每次來一趟,你都能賺得躺錢垛子上打滾,你怎麼還不歡迎我呢?”
黎桑習慣他說話方式,調侃著回應,漫步上樓。
“嗬,讓你男人少來招惹我,那我就真歡迎你了。”
黎桑:“……他不是我男人。”
“那你是他女人。”
“……”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黎桑無語,步伐因急而快了一些。
男人提著酒瓶轉身,手指往後點道:“讓她留下就是。”
正是指了梁涼的方向。
黎桑懵了下,隨後轉頭道:“他這人就這樣刁鑽怪脾氣,你在這等我一會。”
她說的一會,卻是很長時間。
書房內遍地狼藉,白色紙團散落得如細碎的餅幹屑,角落位置放著一台三角鋼琴,那是這書房唯一的淨地。
黎桑問道:“寫好曲子了?”
“並沒有,你知道的,我最近正處於瓶頸期,沒法寫出滿意的……”男人繞著鋼琴走了半圈,他的手指將落未落的撫著琴台,“你來找我並不是明智選擇。”
“公司安排,我也沒辦法拒絕,再說,你不是缺錢嗎?”黎桑聳肩,輕笑道,“我以為你會很樂意接受這差事。”
男人抬頭,露出一雙迷茫而無神的眸,絡腮胡擋了大半張臉,他誠懇道:“……你想太多。”
嘖,無趣的男人。
黎桑搖搖頭,轉眸看向書桌上平攤的草稿紙,他寫的簡筆字,與本人極為不相符的娟秀體,更多的卻是圈叉。
“你這曲子,的確平庸,但也不是不能用……”她拿起紙看了看。
她入行後學了很多東西,樂器編曲,最為優秀的卻是唱歌,隻因先天性的嗓音優勢。
“我可不敢把這班門弄斧的東西給天後,省得專輯不好賣被群嘲。”
當然,嘲的不是演唱者,反而是他這編曲人。
“既然如此,我會和公司反應。”黎桑歎了口長氣,“就說我不願和你合作。”
男人沉默了瞬後,咧嘴道:“多謝。”
一小時後,黎桑看見等在紅木椅上聚精會神看平板的梁涼。
“回去了小姑娘。”
——
“為什麼不和他繼續合作,你應該也清楚,雖然你有嗓音優勢,但這個圈子並不缺有天賦的人!”經紀人拍桌低吼道。
上頭交代過要重點照顧黎桑,便有任何資源都留給她。
但她卻被慣成如今這幅模樣,囂張跋扈又不拿眼敲人。
“你也說了,圈子裏並不缺有天賦的人,那為何就不能換一個詞曲人呢?”黎桑垂下眸,細高跟點了點地麵,“比如前幾年被稱為鬼才的慕秋白。”
她頭一次有心提點一人,經紀人楞了下神,記憶力不錯的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張臉,緊接著便是那人黑如墨的曆史。
“你是瘋了嗎?”經紀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可是抄襲出道的,你忘了他被全網……”